“有人跟著來了。”善玉成輕聲說道。
“是酒樓的人?”白莫儒在離開酒樓的時候就已經察覺到了,不過他一直以為是酒樓的人在跟著。
如果是王讀的人,他相信他們不會對他有惡意。
“不全是。”善玉成道。
酒樓的人他也察覺到了,那人一路跟得並不遠,也沒瞞著他們,想來應該是那掌櫃的怕白莫儒出事,所以才特意找了人讓送到家中。
但是走到半路的時候,跟著他們的人就多了,善玉成剛剛藉著給白莫儒整理衣服的時候回頭看了,那人立刻就躲了起來。
對於這種事情善玉成並不陌生,他不是第一次遇到,如今也不知道對方是沖著他來的還是沖著白莫儒來的。
但不管是沖著誰來的,他不想讓白莫儒牽扯進其中。明天他還是找善家的人,讓找幾個人過來跟著好了。
善玉成並沒準備和對方起沖突,領著白莫儒往前走了一段之後突地就拽著白莫儒消失在了拐角處,躲開了跟在他們身後的人。
等到那幾人慌慌張張的一路找了過去之後,兩人這才出來,然後回了小院。
一夜無夢,次日清晨大早,白莫儒就被屋外淅淅瀝瀝的雨聲驚醒。
冬日裡的雨和夏天不同,一下雨,冰冷與潮濕便無孔不入。隨之而來的還有寒冷,刺骨的寒冷。
他醒來時,身旁已經沒了人。被子中已經沒有了暖意,想來善玉成應該是起床許久了。
白莫儒從床上坐了起來,他手邊的衣架上已經多了一件披風,那是劉如硬塞進他行李的,原本應該放在行李裡,看樣子是善玉成早上找出來掛上去的。
他起身穿了衣服,看了看屋內後,本準備拿了水盆去打水洗漱,手碰到盆子時卻感覺到一陣暖意。
他有些驚訝的用手指摸了摸盆子裡不知道何時多出來的水,裡面的水還是溫的。
白莫儒勾起嘴角笑了笑,這才就著熱水洗漱完。
做完這些,白莫儒出了門,院子裡卻沒有善玉成的身影。
雨不知道是從何時開始下的,下得很大,白莫儒出門的時候院子裡都已經積了水。
就在白莫儒疑惑善玉成去了什麼地方時,一個人影急匆匆的從門外小跑了進來。
他一席白色長袍,長發如同潑墨般灑在身後,只是頭發此刻沾了雨水,有些狼狽。善玉成撐著傘,人卻微微佝僂著身體在護著懷中的油紙袋,似乎怕柚子袋沾到了雨水。
進了院子,善玉成在門口位置停下,他放下手中被雨水打濕的油紙傘,然後低頭拍了拍身上的雨水。
他喜歡穿白衣,衣物裡也只有白色的衣服,可這下雨天的,雨水落下濺起地上的泥濘,他那衣服很快就被弄得髒兮兮的。
一點點泥水濺起落在衣擺處,看得有些微厭髒的善玉成皺起眉頭。
但此刻他卻只是拍了拍,然後就趕緊抱著懷中的東西往屋內走去,懷裡的東西他護得小心,雖然他自己已經髒了衣服十分狼狽,可卻沒讓那油紙袋中的東西沾到一點兒雨水。
進了門,見到站在門內的白莫儒,善玉成微一驚,下一刻,他那張漂亮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你醒了。”
“你去哪兒了?”白莫儒皺眉。
寒風從大門處吹進來,讓白莫儒感覺到一陣寒意,善玉成卻像是毫無察覺一般,他笑嘻嘻的進了門然後把自己懷中的紙袋放在了桌上。
善玉成那雙修長白皙的手伸進袋子中,片刻後,他拿出了包子和饅頭,還有花捲放在白莫儒面前。
“我想著你早上起來該會餓,所以就去街上買了些早點。本來我還想買些豆漿的,可是下著雨,我怕沾了雨水你吃了不好,所以就沒買。”善玉成把東西一樣一樣放出來後又心情大好的補充道:“是酸菜餡兒的包子,我知道你不喜歡吃肉包子,所以沒買。”
白莫儒順著他的話看向桌上,果不其然,桌上放著的都是他愛吃的東西。
“沒有豆漿,你等我下,我去燒水。”善玉成說著就向著門外走去。
白莫儒伸出手去,原本想抓住他的手,可卻沒來得及。
坐在屋內,白莫儒看著那一轉頭甩動衣擺消失在了視線內的人,臉上的笑容不由淡了幾分。
這個人原本該是被善家捧在掌心裡的少爺,本該是一呼百應的公子哥,他在遇到他之前,大概連自己的洗臉水都從沒自己打過,可是自從遇到他之後,那雙手便沾了陽春水。
為了他他學了洗碗刷鍋,為了他他學了做賬擦東西,為了他他學了收碟子搞衛生,為了他他學了燒水泡茶。
之前好歹初五還在身邊,一些日常小事還是有人顧著,如今初五不在,天冷他為他準備衣服,為他打洗臉水記得加熱水,為他獨自出門買早餐,還盡是他喜歡的……
003.
白莫儒看了看雨水淅淅瀝瀝的門外,又看了看身旁放著的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