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有比她更無賴,她才會怕你。”老許笑道,“例如王讀那樣的,一般情況下被他盯上了的無賴,到最後十之八九都得痛哭流涕悔過自新。”
兩人說話時雖然像是在調侃王讀,但傳授的卻都是多年來做生意的經驗,像劉方、錢燕燕這種人,若不趕盡殺絕,他們遲早有一天還會再巴上來。
三人有說有笑,往碼頭方向走去,到了碼頭後,又等了會兒客船,這才上了船往回行去。
幾人在這鎮上耽誤了些時間,客船在他們鎮子的碼頭停下時,天色已經逐漸暗了下來。
上了碼頭,那李九與老許兩人便相約著離開了,白莫儒則是從另一邊往店裡的方向走去。
他並未從前門進去,而是繞了些路從後門進去。
店後面的那小巷不寬,且彎彎繞繞,夜裡還有些暗,費了些時間白莫儒才走到店後門。
他到時,小院裡人聲沸騰,似乎還挺忙。
推門而入後,白莫儒一眼便發現院子中多出來的那兩人。
這院子原本就不大,在王讀又在旁邊加蓋了一個儲放東西的隔間之後地方就更小了。
今天因為那廣家的人包了店,所以眾人把休息的地方挪到了這小院中,院子中間擺了張桌子和幾張凳子。
此刻,院子中多出兩個人來,那是兩個陌生的男人,更準確來說是一個小孩和一個少年。
兩人長得有幾分相似,小的那個才十歲左右,大的那個也不過才十六七歲的樣子。
兩個人都十分的清瘦,身上穿著的衣服也破破爛爛,雖然看得出來有洗過,但是卻透露著一股落魄貧窮的味道。
白莫儒進門時,較小的那個被放在桌子中間,似乎已經沒有了意識,劉如和其他人此刻正圍在桌子的旁邊正在商量著什麼。
“這是怎麼回事?”白莫儒略有些驚訝。
聽了白莫儒進門的聲音,眾人都朝著門邊看了過來,特別是那個此刻站在桌子旁邊,正擔憂地看著桌子上躺著的小孩的少年。
“是你?!”白莫儒道,那少年回頭後的一瞬間白莫儒就認出了他,那少年他曾見過,在鎮外的城隍廟中。
前段時間南邊鬧洪災,似乎鬧的挺大,有很多地方都因此而遭了殃。因為洪災的原因,也有許多難民往其他地方轉移去,差不多一個月前,他們這鎮子附近也逐漸有了難民的出現。
那些難民白日裡在鎮子中乞討,夜裡則會到附近的城隍廟中休息。
這店自開啟張後,白莫儒與劉如等人便時不時就會去一趟那邊,有時候剩下了點心或者什麼東西,都會提過去給他們吃。
時間一久,眾人對那邊的人也逐漸熟悉了起來。
這一大一小兩個人之前一直都逗留在城隍廟中,白莫儒對他們印象深刻是因為那少年性格十分安靜,他每次過去時這兩人都與其他人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似乎與其他難民並不親近。
“他弟弟生病了。”白學名說道:“我剛剛在街上的時候見到他們,想著家裡還有剩一些藥,所以就先把他們帶回來了。”
白莫儒是個藥罐子,常年都在吃藥,家裡什麼藥都有。
前一段時間白莫儒感染了風寒,善玉成又拉著他看了很多大夫,所以如今家裡如今還剩了一大堆治風寒的藥。
白學名在街上遇見他們的時候,正好遇見街角的醫館把他們往門外趕,大夫似乎因為沒錢所以並不準備給他弟弟看病。
如今這樣的情況倒不少見,畢竟最近一段時間出現在鎮上的難民太多,許多店家都對進門討要東西的難民心生厭惡。
沒錢賺還賠本的事情,願意做的人不多。
白學名平日裡也極少管這種事情,會動惻隱之心也是因為看見那少年抱著他弟弟跪在醫館門口。
003.
“你在這裡等會兒,我去找了爐子出來熬藥。”劉如對那個年紀大些的少年說道。
少年安靜地沖他點了點頭,又回到桌邊看著他那個已經昏迷不醒的弟弟。兩人都瘦得厲害,那少年伸出去給他弟弟拉衣服的手瘦骨嶙峋,能清晰地看出骨頭的模樣。
白莫儒見狀走上前去,他伸手摸了摸躺在桌上那小孩的額頭,果不其然,燙得厲害。
“看過大夫了嗎?”白莫儒問一旁那安靜的少年。
那少年約莫才十六七歲,個子不高,長相清秀,只是如今瘦得厲害,所以看著有些別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