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莫儒聲音輕緩,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就好像是向著母親撒嬌的孩童,但他的話卻聽得林雪翠全身都顫抖起來。
林雪翠驚恐地側頭看著在自己身後的白莫儒,親手教訓她?
白莫儒這話什麼意思?
白莫儒這句話雖然並未明說,但是這一院子的人都聽得一陣背脊發涼。
特別是那剛剛還氣焰囂張的丫鬟,此刻早已經是軟了腳,整個人都撲倒在地上跪著。
“少爺饒命,少爺饒命啊,是奴婢錯了,是奴婢看錯了人有眼無珠,還請少爺不要、不要……”
院子中眾人此刻都屏息以待,他們才從白莫儒突然轉變帶來的驚訝中緩過勁來,又生生被白莫儒一句話嚇得白了臉。
白莫儒是白家幾個兄弟姐妹中性格最好欺負的,這一點整個大院子的人都知道,平時不光是林雪翠欺負他,就連院子中那些下人都對他看不上眼,就連在門口守門的門童,看著白莫儒的眼神中也總是帶著幾分輕蔑。
但他們從未想過,這樣一個性格軟弱的人被逼急了,竟然也會做出這等瘋狂狠毒的事情來!
聽著院子中那丫鬟哭天喊地的求饒聲,一院子的下人都不禁跟著頭皮發麻渾身顫抖起來,以往他們可是沒少欺負白莫儒。
“饒命?”白莫儒委屈地看向那丫鬟,“大娘你說,她為什麼要求我饒命?”
林雪這次可早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只能哆哆嗦嗦地聽著白莫儒的話。
“我又沒想要她的命,這話說得好像我是個十惡不赦的大惡人似的。”白莫儒受了委屈,便向著他懷中自稱是看著他長大的‘大娘’撒嬌,“而且她自己都說了有眼無珠那留著眼睛也沒有用,我這是替她好,大娘你說對吧?”
聽著白莫儒的話,林雪翠抖得更加厲害了,彷彿白莫儒說出口的每一個字都會化作刀刃割在她身上一般。
“夫人,夫人您說句話啊,紅兒求求你了……”
林雪翠看都不看那丫鬟一眼,她害怕地閉上了眼,任由眼淚止不住的流,劃花了她臉上精緻的妝容。
“……少爺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我和夫人講看見人出來可我沒說是你啊,是夫人她一口咬定是少爺你偷了東西,是夫人她說的,不是我啊,少爺……”
“你閉嘴,你胡說什麼,明明是你說是他偷的少汙衊我!”林雪翠一聽當即慌了,她眼神惡毒額頭青筋暴跳,指著那丫鬟就開罵。
“少爺,少爺,真的不是奴婢啊,真的是夫人她說是你……”
“大娘……”白莫儒語氣溫柔,捏著木刺的手卻用力向前遞了幾分,生生把林雪翠脖子上的傷口又拉長了幾分。
傷口裡不斷的有鮮血溢位,撕心裂肺的疼痛的感覺也不斷的傳來,再加上耳邊白莫儒的聲音,這一切已經快把林雪翠逼瘋。
被死亡的恐懼嚇慌了頭的林雪翠此刻雙眼猩紅,她已顧不得其它,她不想死,她不想痛苦的死在這裡,不想死在白莫儒手裡,一點都不想!
那丫鬟看出了林雪翠眼中的狠絕,她趁著眾人都還沉浸在震驚與恐懼之中突然站起身來,她撞開了身邊的下人,向著門口沖了過去。
事出突然,院子中幾乎沒人反應過來,就連腦袋嗡嗡作響幾近暈厥的白墨儒都沒注意到她的舉動。
但有一個人卻注意到了,那個人就是林雪翠!
“來人啊,把她抓住,別讓她跑了!”見那丫鬟居然敢逃走,林雪翠立刻撕心裂肺地吼道。
此刻的林雪翠早已經被逼瘋,她頭發淩亂衣衫不整淚流滿面雙眼猩紅,眼中的自私狠戾與絕望毫不掩飾的展露了出來。
院子中一片混亂,混亂之中不斷傳來那丫鬟的求饒聲與哭喊聲,還有林雪翠撕心裂肺的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