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蘊寧端詳了片刻,方才理解到這畫上大概都說了些什麼,講的又是些什麼人。
這故事他也曾聽小姨講過,是這個世界前年以前眾神之地墜落的故事。但與他聽到的版本不太一樣的是,這畫上說最初的動蕩是來自於世界本身,而並非是小姨所說的有外來修士作亂。
可惜這壁畫有些模糊,顏蘊寧也無法準確的判斷出這上面的意思。
他回頭看了看晏輕輕,發現這姑娘還處於入定的狀態,便有繼續研讀壁畫的意思。
只是越往下看,便越覺得心驚。
這些神明為了自保,想出過不少辦法,比如開啟一個向外的通道,借外部的力量穩定這個世界的本源。但又因為這個世界太過脆弱的緣故,他們不敢再做出些什麼過激的舉動。
萬一因為他們這個舉動引起世界崩潰,那他們就真成罪人了。
可若是什麼都不做,他們也只能是等待著世界崩潰,到時候別說那些無辜的凡人,就算是他們這種等級的神也難逃一劫。
於是又有人想,不然用自己的修為去穩定這個世界的根源,這樣不就能夠避免世界崩潰造成巨大的損傷了。
這想法十分有理,但大多數的神卻並不願意。
那他們的性命來拼一個不知道存不存在的機會,這種虧本生意,他們才不願意做。
這也不行那也不對,這事情便又重新陷入了僵局之中。原本還十分團結的神明們分成兩派,一派是順其自然不再過多幹預的,另一派則是用自己的性命來拼一個未來的。
這兩派只要聚在一起就會吵架,吵到最後大家都覺得沒什麼意思,卻依舊是沒有得出一個有用大辦法來。
有一天,一位女神自稱自己聽見了這個世界的心跳,一下一下,十分緩慢且無力,看起來情況十分不樂觀。
可這除了說明他們一開始的推斷是正確的之外,還有什麼用呢?
兩個派別的人從新聚集到了一起,要商量出一個新的辦法,來拯救這個虛弱的世界。
畫壁之上同一顆不太明亮的星星來指代世界,他的顏色十分黯淡,落在旁人的眼中就像是奄奄一息。
顏蘊寧忍不住伸出手,去觸控那一顆虛弱的星星,指尖剛碰到畫面,他便聽見了一群人的爭吵聲。想來這邊是畫壁之上提到的,眾神爭吵的情形。
“我不是自私,我只是反對一些不知道結果的無謂犧牲而已。再說了,開啟通道又如何,難道外來的修士就不會對這裡的人下手嗎?”
“鄙人不是這個意思,沒有說你自私,只是覺得既然我們從內部沒辦法解決,那就向外尋求辦法而已。”
隨後便是一片雜亂的聲音,聽起來是兩邊談不攏打了起來。
顏蘊寧不想聽他們打架,收回手,繼續檢視剩下的畫面。
畫面上的人終於談攏,決定要開啟一個缺口,引外人進來,找尋更好的辦法。
只是他們的運氣不太好,不僅沒有找到更好的辦法,還惹來了一些不知所謂的外來修士搗亂。
此刻再想驅逐他們可就費勁了,這些外來修士迅速紮根在這裡,若只是再此修煉還好,但他們圖謀的卻又不僅僅於此,讓各位神明不得不防。
顏蘊寧十分好奇,他實在是想知道這些人做了些什麼。
無奈的是,留下這壁畫的人似乎也不太明白這當中的內情,只能是草草略過,直接來到了眾神隕落的節點。
不知是畫畫的人沒有親眼看見,還是場面就是如此破碎,整個畫面幾乎是沒有一個完整的東西,入眼之處,皆是斷壁殘垣。
畫面到這裡便終止,沒有了後續,看得人是抓心撓肝,十分想要知道接下來的事情。
可惜千年過去,知情的人也早就死得七七八八,想要再找到人去了解也很困難。
顏蘊寧的目光重新落到了女神像上,再看這滿是星辰的穹頂,倒像是那個聽見了世界孱弱的心跳聲的人。晏輕輕得了此人的傳承,或許也能夠瞭解到當年的事實。
也不怪他對這故事如此執著,畢竟這是少有的,與神墜之地相關的資訊。
他的娘親在他出生之前便已埋骨在那裡,讓他如何能夠不對這個地方感到好奇?按小姨提到的時間來算,這些都是千年之前的事情,說不得這位女神也曾見過他的母親。
邊想,他邊找了個地方坐下,等待傳承的結束。
祭臺之上的晏輕輕仍舊是毫無意識,也不知道這傳承還得進行多久。
顏蘊寧的視線從她的身上落到了月光草,思及自己的推測,心中的警惕是絲毫不敢放鬆。
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人有能力在這裡建造這麼大的遺跡,還能費盡心思,每日維護。怕只怕這人,也是當年經歷眾神墜落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