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生收起了自己的嬉皮笑臉,端正了神色:“只是你有沒有想過,白柯的事情並不是現在最緊急的。緊急的應該是神靈樹的預言,如若你不能化龍成功,妖界的大劫又該如何?”
他說的,蒼越當然也都明白,只是在面對顏蘊寧時,很難不去猜測他的想法。
這人似乎有些很神秘的吸引力,他身上那種不合時宜的淡然,總能引起蒼越的探究之心。
當然啦,這些話,蒼越不會跟眉生說,免得又引來這只沒心沒肺的狐貍嘲笑。
“那以你看,我該怎麼辦?”
“怎麼辦?”眉生眯起他那雙瀲灩的狐貍眼,“我教過你了啊,對他好一些,不要讓他總是對你有警惕之心呀。實在是不行……”
這只狐貍似乎天生就很會這些手段,他的眉眼彎彎,笑意盈盈,用手上的摺扇抵住硃色的唇,似乎是在勾引人一親芳澤。
只是這漂亮的唇齒之中,卻是吐不出象牙來:“實在不行,那你就□□啊。蒼越大妖這般妖異奪目,還怕誰不上鈎嗎?”
“尤其這雙眼睛,”眉生的指尖撫上蒼越的眼角,“可比什麼琉璃寶石奪目惹眼多了呀。”
蒼越沒好氣地將這只沒臉沒皮的狐貍推遠,免得他那點脂粉掉到了自己的身上。
他也真是瘋了,不然怎麼會覺得眉生這只妖狐貍會有什麼好主意呢?還不如他也去學學做點什麼糕點糖水,看看能不能將這挑嘴的小崽子哄好呢。
眉生坐回自己的座位上,一臉嫌棄地看著蒼越,好似在為他的不開竅操碎了心。
“我也就只是說說而已,這麼大的反應,你難道是當真了?”
蒼越忍無可忍,直將自己杯中的酒向眉生的方向潑去。
而眉生的反應也很快,他手上的摺扇反轉,忽然生出一股清氣,將潑灑出來的酒水重新送進酒杯之中。
只是還沒等蒼越反駁他,廂房的門口就突然被拉開,旋即進來了一個鵝黃色的身影在桌邊坐下。
他看了看桌子上的酒水,又朝眉生笑了笑,似乎對眉生的六條蓬鬆柔軟的大尾巴視而不見。他的視線在室內環繞,最後才是望向坐在另一旁的蒼越。
“蛇神大人,喝得可盡興?”
蒼越原本想說一般,但見顏蘊寧這陰惻惻的表情,一時之間想起這個人洗蛇的時候也是這麼個表情的。
雖然一時半會他還搞不清楚又是什麼人將他惹生氣了,但為了避免自己倒黴,他還是十分冷靜地將話題轉移到了眉生的身上。
“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眉生,千金坊的坊主。以後你有事,可以直接找他幫忙。”
顏蘊寧挑眉,倒也沒有不顧場合直接開始罵蛇。
他朝眉生點頭問好,禮數之周全,讓蒼越覺得自己是不是眼花。
眉生也是個有眼力的,一看顏蘊寧這氣勢就知道是自己得罪不起的人,連忙拿出新酒杯為顏蘊寧滿上:“不知小友前來,沒有準備什麼禮物,就以這杯薄酒賠罪。待來日你到千金坊來,要什麼我送你便是。”
顏蘊寧頂著他那條過於蓬鬆的尾巴看了一眼,疑心這只狐貍是不是在炸毛。
心思回轉之下,他終於控制住了自己堪比殺人的眼神,好好向眉生道了聲謝。
見他的語氣軟和下來,眉生那六條炸毛的尾巴終於是順了,沒有再像方才那般,蓬鬆得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