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嗎?”
亞雌似乎有些遲疑,但還是小心翼翼地將自己要說的話說了出來。
“那個,你前面不是問過我,我死前見過的最後一個蟲是誰嗎?我之前睡太久,的確記不清了,但現在...我好像想起來了。”
虞宴的身子頓了頓,他聽出了以利亞語氣中的遲疑。
但還是沒有催促他,給對方留出了足夠的反應時間。
“我想了很久是不是出過錯,但是應該沒有。你好像也..”
“你見過他的...”
他的聲音出現了片刻的中斷,似乎因為接下來的答案更加驚恐了。
“是愷撒殿下,虞宴。”
隨著亞雌的最後一句話落下,門外再次響起了三道規律的敲門聲。
在馬加比禮貌的詢問聲,他望著庭院裡在尖叫聲中被雄蟲們拋向雨中的紅色木棉,用手指輕輕敲了敲扶手。
在系統即將要蘇醒前,他問了以利亞一句話。
“以利亞,你喜歡奧德裡奇嗎?”
這是很突兀的一個問題,那頭的以利亞似乎也眉反應過來,過了許久才疑惑地出聲。
“我...為什麼問我這個。”
“只是好奇,因為他很想你。”
亞雌那頭又沉默了許久,半晌才磕磕巴巴地說道。
“他是阿裡榭克家的軍雌,他很好很好,可我...”
以利亞不說話了,似乎那種一如既往的自卑又再次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他沒有將話接下去,而虞宴也不再問他了。
亞雌的性格就是這樣,他習慣逃避一切,記憶深處也烙印上了逃避與怯懦的影子。
這看起來十分的合情合理,又毫不突兀,這一切都在以利亞身上顯得無比正常。
如果虞宴沒有看到對方寫在筆記本裡的那段話的話。
這只懦弱膽小慣了的亞雌,用自己攢錢買來的羽毛筆,在撿來的廢紙上搖搖擺擺卻又無比堅定地寫下了那段話。
“神啊,如果您能聽見我的祈禱的話,我想讓奧德裡奇先生能夠一直健康平安。”
“或許我這輩子都只能站在遠處靜靜地看著他,但是我想,如果在未來有任何一個人問我,我都會毫不遲疑地說出:我喜歡他!這四個字。”
“請您原諒我的幻想,但我覺得,那一刻可能是我這輩子最勇敢的時候!因為只有坦率的情感才配得上閃閃發光的奧德裡奇先生!”
虞宴想,如果他沒有看過那句話的話...那麼現在的“以利亞”就是一個無比高超,又無比自然的偽裝高手。
可就是那副熾熱的情感,讓這只總是活在陰影中的亞雌有了一生唯一一次的勇敢。
而也是這份純潔又熾烈的感情在此刻像是一把利劍,在看起來無比正常的模仿中劈開了一條縫。
那句話讓虞晏確定了一件事。
現在他腦袋裡的亞雌或許...
根本就不是以利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