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加比遲疑了片刻,還是決定再努力一下,於是試探著開了口。
“說不定安謝爾大人他有些什麼事需要交代,如果您不去的話,他可能會有些苦惱。”
這話一出,虞宴便沒有再說話了。
就在馬加比以為對方同意了的時候,青年卻是用紙包起了一塊完整的莓果酥,朝他遞了過來。
神官有些不明所以地看著那塊糕點,又抬頭望了望神色平和的虞宴,還是俯身接了過來。
見對方接過,虞宴便朝他彎了彎眼睛,狀似不經意地問道。
“那你是他的神官嗎?”
伸在半空中的手微微一頓,在這句話出口的瞬間,雌蟲的身子便僵住了。
看著那雙帶著淺笑的藍色眸子,馬加比過了許久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我是您的神官。”
角落裡帶著些老舊劃痕的唱片機緩緩停了下來,陽光照在圓桌正中央那束藍色的鳶尾花上,虞宴撐著頭,碰了碰那片帶著露水的花瓣。
“我不是很喜歡這個味道,麻煩幫我拿下去吧。”
馬加比看了看手裡的那塊糕點,突然覺得喉頭有些發澀。
他的腰彎得更低了些,恭敬地說道。
“是...它不會再出現在您的面前了。”
神官捧著手裡那塊泛著溫熱的糕點緩緩退了出去,在推門的那刻,他鬼使神差地回頭看了過去,卻恰巧對上了虞宴的目光。
那道視線似乎一直在追逐著他,像是料定他一定會轉身一般。
直到他走向那條規劃好的軌道,對方才笑著舉起了手,朝他揮了揮。
馬加比愣在了原地,他後知後覺地發現了這間程設持續了數百年的屋子...開始變得有些古怪了起來。
音樂,地毯,牆面,乃至最不起眼的糕點...
這些經久未變的細節在這位閣下到來之後,開始潛移默化的改變,不像是那些對於神殿安排乖順服從的閣下們,他們對於除了珠寶與雌蟲之外的一切事情都毫無興趣。
但是這位名叫“以利亞”的閣下,他的性情簡直是令蟲驚訝的完美,但是就是這樣一個完美的雄蟲,卻是一點點改變了他周遭的一切。
鳶尾花在陽光照射下投出的影子被微微拉長,葉片好像幾條猙獰的肢體緊緊將這張桌子扣在身下。
青年的手輕輕一碰,那朵花便搖曳了起來。
明明這座宮殿是光照最好的一處住所,但是馬加比卻在此刻感到莫名的詭異。
周圍的一切程設都陌生的可怕,無處不在的藍色鳶尾花像是蜘蛛伸出的長長枝幹,將這間廳室牢牢地織進了密不透風的網裡。
“願您擁有美好的一天。”
雄蟲背對著他,輕輕扯下了手裡的花瓣。
而在另一處通體雪白的房間裡,身著白袍的神官們渾渾噩噩地靠在牆上,胸口那串a653的銀色胸牌在陽光照射下反著光。
地上亂七八糟的畫紙散了一地,瑰麗雜亂的畫面上沾著些稀奇古怪的透明液體。
在一室的古怪腥甜味之中,碎了一角的通訊器“滴滴答答”得響了起來。
嘈雜的鈴音響了許久才被一隻手接了起來,通訊器那頭的蟲似乎一點也沒有察覺不對。
過長時間的等待讓他的聲音帶上了幾分不滿,在訓斥了幾句之後才叮囑了對方接下來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