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開始就是一個霸王合同,和系統與他做的交易別無二樣。
在那股莫名的力量面前,虞宴沒有選擇的權力。
他只是被當作了一顆可以隨意擺弄的棋子,出於某個未知的目的,沿著弈者的心願,一步一步吞吃掉那顆名為“愷撒”的棋子。
理智與體力隨著親吻漸漸回歸了他的大腦,面前的一切逐漸變得清晰,連帶著那道近在咫尺的心跳聲。
“砰——砰——”
他好像又回到了那間總是布滿油煙與黴菌的出租屋,樓上總是喜歡尖叫的小孩在拍他那顆破破爛爛的皮球,砸在地面的球聲和麵前雌蟲的心跳漸漸融合成了一道聲音。
“砰——”
一道身影從雲間墜下,摔成了一灘血泥,心髒發出了刺耳的尖叫。
在雌蟲貼上來的瞬間,虞宴如夢初醒似地用力推開了他,像是用手撈起了地上的最後一塊碎骨。
愷撒的身體保持著一個極為尷尬的姿勢,他的身體微微向前傾,是一個索吻的態度。
剛攬上腰的手由於虞宴地突然發難正不尷不尬地懸在半空中,微微攏起,抱了一團空氣。
亞雌與他拉開了距離,可能因為缺氧的緣故還微微趔趄了一下。
愷撒剛想去扶他,卻見後面一直發愣的褐發軍雌下意識地拉了一把,對方扶著軍雌的手臂,這才勉強站穩了身形。
兩個蟲站在一起,和他之間拉開了一條楚河漢界,三方對立的局面一下子讓氣氛變得詭異了起來。
迫降的地區是距離昆提斯還有四十多公裡的穆拉法爾沙漠,飛艇自爆後的異獸屍體從空中零零灑灑地落了一地,混雜著沙漠白日烤箱似的溫度,難聞的味道越發的明顯。
不過難聞的異獸血也形成了一個天然的屏障,掩蓋掉了軍雌們的氣息,讓這片地方暫時成為了安全的避難所。
剛才的插曲其實也就是片刻的功夫,卻實在是給神經緊繃的軍雌們帶來了極大的震撼。
無數道視線或直接或偷偷摸摸地盯著三道身影所立的地方,不知是那隻軍雌的手一鬆,抬著的重大數十斤的機甲碎片頓時砸在了另一隻軍雌的腳背上,讓那個倒黴的家夥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尖叫。
“操!你他媽...!”
驚呼聲給按下暫停鍵的空氣恢複了正常的流速,那隻軍雌後知後覺地捂住了嘴,卻儼然來不及了。
愷撒望著扶著虞宴手的奧德裡奇,面上早已沒有了剛才的和緩表情,眼神似刀般從對方身上剜過。
黑色軍靴碾搓著腳底的黃沙,沙礫摩梭著鞋底的響聲在一片寂靜中顯得格外瘮人。
驀的,他的嘴角勾起了一個譏誚的弧度,血色的眸子最後劃過虞宴的臉,刻骨銘心的表情似是要將那張臉刻在腦子裡。
“呵..”
這一道譏誚笑聲隨著呼嘯的烈風消失在黃沙之中,雌蟲的金發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格外的耀眼奪目。
他轉身的瞬間,抬腳碾過了地上掉落的試劑瓶碎片,朝著呆愣在原地的第一隊軍雌投去了一個冰冷刺骨的眼神。
“機械部的軍雌去檢查艦艇的運轉系統,其他蟲把異獸屍體處理了,布洛克給第三軍發訊號,詢問它們那邊的情況。”
愷撒的身影隱匿在運轉起來的軍雌當中,他的聲音漸漸被艦艇運轉的聲音蓋了過去。
雌蟲又變成了那個形容冷酷的第一軍上將,彷彿剛才的那一幕只是沙漠中的一處海市蜃樓,隨著風消失在了滾滾黃沙之中。
奧德裡奇為虞宴擋去了不少路過蟲窺視的眼神,他離兩者的距離很近,幾乎是一絲不漏地將那一幕盡收眼底。
從虞宴是怎麼在半空中開始不規律的痙攣,到他在落地的瞬間..主動吻上了愷撒。
奧德裡奇是驚訝的,這種情緒似乎在見到虞宴的那一刻起便如影隨形的纏上了他。
他的胸口咕嘟咕嘟地湧著酸澀的氣泡,他很想質問對方為什麼要親那隻雌蟲,又覺得自己屬實是沒有任何立場去問這句話,和兄長芬厄爾的那番對話又鬼使神差地浮現在了他的腦子裡..
“你到底在想什麼,奧德裡奇?柏溫閣下的約會是可以隨便浪費的機會嗎!你知道阿裡榭克要為你找一位a級的閣下交換出了多少利益嗎!”
高大的雌蟲眉頭緊鎖,鷲翎毛做的鋼筆被芬厄爾布滿疤痕的左手生生折斷,發出了一聲清脆的“咔擦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