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那條尾勾 “啪”的一下
身後的書架擋去了虞宴所有的退路,濃鬱的伏特加味讓他蹙起了眉頭。
但面前的雌蟲卻並未有離開的打算,反而是環胸打量起了四周。
虞宴的身體緊貼在書架上,後頸處的瘙癢與略微幹渴的喉嚨讓他意識到眼前的情況有些不對勁。
相較於虞宴而言,對面的愷撒無疑更加狼狽。
沒有蟲知道他到底花費了多大的力氣才勉強壓制住身體深處傳來的燥意,煩躁攪動著大腦,在這種負面情緒的支配下,那絲若有如無的薄荷味就像是掉落在草垛上的火星,似乎在下一刻火焰就要怦然而起。
夾雜著煙草調的薄荷味很淡,卻讓他記憶猶新。
他記得自己只在那隻亞雌身上聞到過,但自那天之後,因為契印的緣故,他沒有時間再去管那隻疑似冒犯過他的亞雌。
照常的訓練、執行任務、偶爾聽幾句弗朗斯的嘮叨。
愷撒·蒙戈爾經歷的一切好像都毫無變化,只是在每個噩夢醒來的清晨,鼻尖多出了一股淡淡的薄荷味。
他討厭那股味道,但卻又不得不承認是那股淡淡的薄荷香將他從噩夢中喚醒。
他扔掉了自己在獵宴當天的所有衣服,卻又氣急敗壞地發現那些衣服在第二天重新出現在了他的床上。
殺了那隻亞雌,再找出那隻不知道藏在哪的雄蟲。
他的生活才會回歸平靜,只要解開契印,一切都會回歸原位。
無論是噩夢還是每月的鞭刑,疼痛對他而言才是最好的良藥。
古怪的氣氛在狹窄的書架角落裡升騰,就在虞宴想要趁著面前雌蟲愣神的功夫離開時,他的心髒卻是猛地一顫。
紅斑宛若盛開的赤蓮,幾乎只是一瞬間的功夫,便爬滿了虞宴的身體。
“虞宴!”系統接連不斷的報錯聲吵得原本就嗡鳴不斷的大腦更加混亂。
虞宴強自鎮定地穩住了腳步,原本老實的尾勾在此時也開始不聽話地亂動起來,就在那條細長的尾勾要打到愷撒的時候,卻被一隻手抓住往回扯了扯。
尾勾像是一個鬧情緒的小孩,拼命地在虞宴的手裡掙紮著。
身上莫名其妙爆發的赤斑本就打了虞宴一個措手不及,而火上澆油的尾勾更是讓情況走向了最壞的發展方向。
除卻蘭伯特不提,這間會客室裡站著兩只高等級的雌蟲,而其中一隻離他的距離尚不足一步的距離...
虞宴的手指用力將尾勾掐在了掌心,但下一秒,脊椎處傳來的痛覺擊得他臉上出了一層冷汗。
他的手掌一鬆,那眼見著要被成功制服的尾勾順勢從掌心滑了出去。
還未等虞宴再騰出手去抓它,宛若長鞭的黑色尾勾已經一下甩在了愷撒的屁股上,一聲清脆的“啪”聲就這麼突兀地出現在了安靜的室內...
剛還在苦惱該用什麼藉口矇混過關的蘭伯特被這聲突如其來的奇怪聲響嚇了一跳,不約而同地和米歇爾一起朝著聲音發出的地方望了過去。
就見原本氣定神閑的殿下整個蟲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就連剛準備去拿書的手也僵在了半空中,露在發間的半隻耳朵隱隱約約有著一層朦朧的紅色。
米歇爾剛要上前去詢問狀況,原本立在愷撒面前的書架卻與其同時發出了轟隆的一聲巨響。
木製的櫃臺猶如驟然被抽掉底層的積木,一層一層地崩離瓦解,巨大的聲響之後,碎木屑與書本殘渣稀稀落落地掉了一地。
被系統操控著身體躲過一劫的虞宴,在一旁大口喘著粗氣,或許是剛才那次“接觸”的緣故,原本覆蓋了半張臉的紅斑漸漸有了消退的趨勢,虞宴終於從那種窒息感中恢複了些神智。
不知是為了緩解氣氛還是什麼別的原因,虞宴難得主動和系統扯起了閑話。
“你喜歡亂動別人身體的毛病,在這種時候看來也不全然是壞事。”他的聲音還有些不穩,隱隱約約還能聽出幾分略帶調侃的笑意。
“虞宴...我要是你就不會在這種時候和我開玩笑,還是先看看你的尾勾吧。”系統的機械音毫無起伏,在確保宿主沒有生命危險之後,它的情緒又變成了那潭平靜無波的死水。
虞宴順著系統的提示望去,就見尾勾無精打采地躺在一堆碎屑當中。
那東西見他望了過來,像是想極力抬起身軀,卻又因為被一團木板壓住了尖端而無能為力。
酥麻刺痛的感覺這才後知後覺的從脊骨處傳到了大腦,或許是虞宴平日裡向來對自己身上新長出來的這條東西不客氣,這讓他的疼痛閾值提高了不少。
直到系統的提醒,他才意識到尾勾身上不知什麼時候被劃出了一道細長的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