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像是知道他的疑惑,在說完這句話後接著說了下去。在那毫無平仄的音調中,一個全新的世界緩緩地在虞宴的腦海裡展開。
系統並未說很多,只是給他大致普及了這個世界的種族劃分,但這點資訊也足以讓虞宴感到錯愕與難以置信。
畢竟,他在一睜眼的功夫,被拉到了一個全然陌生的環境,而現在,“罪魁禍首”告訴他,這個世界甚至連人都沒有。
比如,他剛才遇到的那個俊美豔麗的青年,就不是人,而是一隻具有極強攻擊性的..雌蟲。
虞宴很久都沒有出聲,末了,他開口問道。
“所以現在活下來的方法是去找那個雌蟲...接觸?”
“或者你可以去收集15顆s級獸核,當然,我推薦你選擇後者。畢竟以你目前的身份,可以直接前往坎蒂斯神殿尋求教廷的幫助,神翅官會妥善安置社會中意外流落的雄蟲,如果找到一位心儀的高等級雌蟲軍官,獸核並非是什麼困難的事情,還有...”
系統說了很久,像是一個盡職盡責的推銷員,賣力地向客人介紹著自己旗下的産品,而挑剔的客人卻在聽了半天套詞後,問了一個毫不相關的問題。
“如果現在繼續暴露在陽光下,我還能走多久?”
系統愣了愣,以為他是想要計算從這裡趕往神殿的時間,於是老老實實地回答了虞宴的問題。
“蘇瓦提時3h,你從此刻出發去最近的神殿駐皇宮的分部,大概只需要半小時時間,我可以為你暫時遮蔽強烈的陽光。”
虞宴從地上爬了起來,撥開身前攔著的密密麻麻的綠色藤蔓,邁步朝著過來的方向走了出去。
“你走錯了,神殿是在...”
“沒走錯。”
系統卡頓了一瞬間,在虞宴走出了一段距離之後,他才像反應過來似的,開口問道。
“你要去找那隻雌蟲?”
虞宴沒有出聲,系統卻冷冷地開口,似是在警告他。
“那我需要提醒宿主,處於求偶狀態下的螳螂種雌蟲會出現攻擊雄蟲的行為,而這一攻擊本能隨著雌蟲的等級的提高會越發的明顯,剛才的那隻螳螂種等級在s級至ss級的區間。如果你貿然前往,當場死亡的可能性在73左右。”
虞宴的腳步沒有減緩,他保持著步速,朝著回來的方向走去,面上沒有什麼明顯的表情。
小時候院裡的孩子在惡趣味發作時,最愛頂著那張憋笑的臉逼著他回答一個問題。
“虞宴,虞宴,你是喜歡吃屎味的巧克力還是喜歡吃巧克力味的屎啊?”
問完問題的小孩,總是會嘻嘻哈哈的一鬨而散,留下一地被踩得亂七八糟的畫紙。
虞宴很討厭這個問題,但是在長大的過程中,他遇到過不少類似的惡心問題,其實對於這個問題,在一開始他就有了答案。
前者再惡心也是巧克力,而後者再怎麼“好吃”也改變不了他的本質,而系統給出的選項似乎又回到了這個最初的可笑問題。
哪有什麼白撿的餡餅,尤其是這個鬼系統給的餡餅。
在剛才的打鬥中,虞宴發尾的頭繩已經被磨斷了,此時一頭及肩的黑發隨意的散亂在他的胸前,有幾縷淩亂的發絲順著夏日的風在空中胡亂的飛舞著。
他的脖頸處也漸漸爬上了一層紅痕,那片紅色像是攀著牆體的爬山虎,一路攀上了他的下半張臉。他那張慘白的臉配上那雙泛著幽藍色的眸子,在陽光下說不出的怪異。
他低頭躲過了要貼上自己臉的花卉,頭也不回地朝來時的方向走去。
他抬頭看了一眼天空中的太陽,那是與人世毫無兩樣的陽光,但是卻再也不是他所熟悉的那個太陽了。
虞宴將手臂上的衣服向下拉了拉,對著空中並不存在的系統喊了一聲。
“系統?”
“我在,宿主是否要改變路徑。”系統不假思索地問出了這個問題。
虞晏沒有回他,身上的紅斑由於沒有這三個,而一路攀上了他的下半張臉,他頂著那張詭異的臉對系統輕聲開口。
“幫我開一下你的那個遮陽傘,好曬。”
系統沒吭聲,盡管它還是老實的開啟了遮陽的功能,但虞宴就是知道對方絕對是不爽了。
但...那又怎樣?
虞宴的記性很好,幾乎沒花多久就回到了剛才的位置,有了系統對部分光線的遮蔽,他身上紅斑蔓延的速度又慢了不少。
他走到了那處熟悉的牆沿處,那個高大的身影卻和剛才所見的那個樣子完全不同。
他整個人像是失去生息般蜷縮在原地,空氣中彌漫著一故濃鬱的香味,這種味道不同於任何一種已知的味道,以至於虞宴並不能準確的形容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