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熬夜是變成仙度瑞拉的第一步 不要熬夜……
“虞宴!你他媽瘋了是不是?你怎麼敢私下和媒體接觸,你覺得你把這事捅出去對你有什麼好處....”
手機在四聲鈴響後被自動接聽了,裡面傳出了男人歇斯底裡的辱罵聲。
客廳的窗簾有一條小縫,陽光從縫隙裡緊巴巴地擠了進來,照在散落一地的畫紙上。
各種草稿與被揉皺了的紙團堆在一起,平整的畫面被紙堆中心凸起的弧度打斷,一隻蒼白的手才從畫稿中慵懶地伸了出來。
那隻手在一旁的茶幾上胡亂摸索著,在碰掉了幾個空水瓶之後,終於成功的找到了目標。
被叫做虞晏的青年仰躺在一地的畫紙中央,尖叫聲讓他下意識把手機拿遠了些。
青年看起來有些清瘦,眉眼間帶著一絲朦朧的睡意,一顆並不起眼的黑色小痣印在了他微微上挑的眼尾處,使得原本憂鬱清俊的面容染上一種說不出的糜麗。
他眯著眼看了一眼手機號,隨後徑直將手機扔在了桌子上。
電話裡的人依然地吐著國粹,青年卻只是按了按痠痛的後頸,伸手解下了自己束在腦後的尾發。
他把腳下淩亂的畫稿踢到一旁,走到窗臺邊拉開了窗簾,靜靜地坐在飄窗上給自己點了一支女士香煙。
濃鬱的紅酒薄荷味順著煙霧攀入了他尚有些混沌的大腦,而電話裡還在不停傳出男人的聲音,只不過這個時候對方似乎更換了路數。
“小宴啊,我也算是看著你長大的,孫老對你夠好的吧,你這麼做,可不太地道啊。”
這句話意料之中的沒有得到回應,男人深吸了一口氣,繼續循循善誘著。
“你想要什麼,我們坐下來慢慢談,誤會都是用來解決的不是嗎。”
一圈圈煙霧從虞晏的唇間溢位,虞晏輕輕咳嗽了一聲,將那根細長的煙舉在陽光下,看著猩紅的火點緩緩與天空中那團金色的光重合,一聲低笑緩緩飄入了電話中。
男人像是受到了鼓舞,更加賣力的打起了感情牌。
虞宴沒再說話,只是叼著香煙走到畫室中央的畫板處開始繼續昨日未完成的畫。
正當他打算為筆下的畫加上一抹高光時,伸進顏料罐的畫筆卻沾了個空,他轉身走到書櫃處,彎腰將新買的顏料拿了出來。
但顏料罐剛一開啟,卻見原本應該平整的白色顏料裡此時卻有一個極其突兀的凸起。
虞晏蹙著眉將異物取了出來捏在手裡,原本沒什麼表情的臉在此時變得有些古怪。
那是一個透明的菱形晶體,而就在他打量的那一瞬間,晶體突然迸發出了無比刺眼的光芒,原本應該脫手飛出的晶體像是楔子般釘入了虞宴的手心,骨肉攪動的聲音在寂靜的室內說不出的詭異。
“虞宴,你他媽怎麼不說話,喂,喂...”
男人的咆哮聲在一片刺眼的白光中顯得無比的突兀,但這個房間裡卻再也沒有傳出多餘的聲響,地面畫紙上的顏料未幹,那是一副巨大的昆蟲畫。
金黃色的螳螂被困在一張盤根錯節的蛛網之上,他的鱗翅看起來黯淡無光,複眼處的高光只點了一半,看起來有些不倫不類。
過了許久,在一室寂靜中,那隻螳螂的鱗翅幾不可查的微微振動了一下。
在白光亮起的瞬間,手掌處傳來的劇痛如同鋼針般刺激著虞宴的大腦神經,周圍的一切開始旋轉、扭曲,疼痛一直持續到到空間穩定才緩緩平靜了下來,而他的頭上已經布滿了密密麻麻的一層冷汗。
虞宴睜眼的那刻,大腦的疼痛還尚未退卻,但眼前接踵而來的一幕卻讓他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以至於肩胛處直直撞上了一堵堅硬的牆面,腦袋與牆面撞擊發出了一聲“砰”的響聲,眩暈感讓他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那是一雙蒼白,無神的瞳孔,虹膜處已經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白翳,了無生機的死氣就這麼直白地宣告著面前這具身體的狀況。
虞宴和那“人”的距離幾乎只有三步之遠,在剛剛睜眼的那一瞬間,那“人”的手甚至還搭在他的腳上。
如果說一睜眼看見一具屍體是驚嚇的話,那麼這具屍體長著一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無疑就是驚悚了。
他胸腔裡的心髒不規律的悸動著,多次受創的大腦傳來了一陣又一陣不間斷的嗡鳴。
那是一張熟悉的臉,一張和虞宴一模一樣的臉。
頭骨處的鈍痛將他從恍惚中強制喚醒,接二連三的變故讓他的臉色不可抑制地有些蒼白。
這是...屍體?
虞晏盯著那具臉側長著青斑的“自己”的臉,心中的古怪與不解壓過了強烈的不適感,促使著他向對方的脖頸處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