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沖動失禮,請陛下責罰!”
“朕看你們敢的很!”陸崢安掀開衣袍,倏然站了起來,“我大棠軍士三十萬,竟拿一個小小的慕容尤沒辦法?朕平時怎麼教你們的?戰者無畏、生死置之度外,怕死你們就不要上戰場!”
“只有你們有妻兒嗎?嗯?你們看看這裡!誰不是有妻有子的?!朕的小皇子孤身一人在景都城這麼久,從生下來就離開自己的父皇、得不到父親的陪伴,朕又有說什麼嗎!朕和景熙帝一個日夜出征、一個宵衣旰食,從未有過一刻的鬆懈,為的又是什麼!天子尚且無奈,你們這幫酒囊飯袋!倒是開始互相推卸起責任來了!”
他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桌子被他震得砰砰響。
在一片安靜如雞的氣氛中。
他目光如隼一般逡巡著周圍所有人:“朕今天告訴你們,這北翼百姓必須得救!銅礦也必須保住!既然收複了西北,從此以後北翼百姓和我大棠百姓是一樣的待遇,只要他們安分守己,一樣可以受我大棠庇護,兩百多包炸藥就把你們嚇破膽了?在這裡和軍營外面站著的人都不止兩百人了!一人扛一包都能把北翼都城搬空!你們在怕什麼!”
最後一聲:“若有人想做鼠輩,就自己把頭盔摘下來扔火篝裡,再找個土坑把自己埋了以死謝罪!一群丟人現眼的家夥!”
一眾將領連忙請罪:“臣等知罪!請陛下息怒!”
沈卿鈺在位置上默了半響,蹙起眉頭,朝陸崢安看了一眼。
只見男人注意到他的視線後,飛快地朝他眨了眨眼睛,眼裡全是寬慰,就像在說:“阿鈺你就看我的,自然有辦法把他們收拾的服服帖帖。”
說完,又板著張臉,朝陳飛下旨道:
“把他們倆個帶下去!一人打二十軍棍!”
又沉聲道:“傳朕口諭!凡今後軍中有違抗軍令、不服管教者,一律按照軍法處置!再有當眾互毆、計較得失之人,就自己請罪脫去身上的烏紗帽!再敢犯的,就提頭謝罪!”
一眾人跪下:“臣等遵旨!”
……
就這樣,鬧劇結束,軍內總算是統一了口徑,展開了營救活動。
……
陳飛率領一群人去挨家挨戶敲鑼打鼓將訊息傳遞給每個北翼百姓,胡斯率人疏散民眾,李重則帶著精通地形的人和抓到的北翼叛軍,去找埋炸藥的地方,盡可能地在保證安全的前提下,潑水讓炸藥包失效。
而陸崢安也並沒有閑著,相反,他和李重一起去進行最危險的排除炸藥的活動,沈卿鈺則指揮胡斯一起疏散百姓。
在一切進行的僅僅有條的時候,沈卿鈺在旁邊,看著城內驚慌逃竄的北翼百姓蹙起了眉頭。
看著遠方不遠處一片陰霾的天空,還有那片高高聳起的銅礦山,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為什麼這片銅礦北翼只開採了一半就不動工了?真的是人力、資源不足?
順手抱起一個摔倒在地哇哇大哭的孩童,將那孩童遞給了那位異族母親,在忙不疊的道謝聲中,他簡單地說了聲:“不用謝。”便策馬帶著幾個士兵來到了那片銅礦山的山腳下。
從馬上下來後,聞到四周彌漫著濃鬱的硝煙味,他蹲下身撚起了地上的泥土。
見此情狀,旁邊士兵想攔:“陛下,泥土髒,交給屬下來檢查就行了。”
“無礙。”他神色淡然道,“朕親自檢查。”
他將手中大塊泥土湊到眼前看。
只見焦黃色的泥土伴隨著晶瑩剔透的物體,和之前練術士說的材質幾乎是一模一樣。
看著近處綿延的山脈和凸起焦黃的石頭,他這才最終確定,不這片地方就是銅礦。
旁邊是被扣押的北翼守礦的大臣,他見沈卿鈺神色疑惑,對他說道:“尊敬的陛下,這裡就是我們北翼最大的銅礦山了。”
然後又道:“若您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帶您去前面看看,在山的西面還有一些質地寶綠的珍貴礦石,極其稀有。”
說著,又諂媚笑道:“以後採礦我也可以配合你們,只希望陛下可以放了我和我的家人。”
沈卿鈺蹙眉盯了他一會兒,然後道:“帶路。”
等走到西邊的方向後,那北翼的大臣又指著一塊地方驚訝地對沈卿鈺說道:“陛下!快看,就是這裡!祖母綠的寶石礦!”
在沈卿鈺示意下,他身邊計程車兵連忙上前檢視,待檢查無誤後向他點頭:“此人說的沒錯,確實是寶石礦!”
沈卿鈺便走向前仔細觀察起來,但隨著他凝神去觀察,卻沒注意到旁邊的那個大臣突然眼冒精光,隨後他用力朝那石頭一拍,“砰——”地一聲轟然巨響。
變故橫生,而更令眾人驚奇的是,剛剛還在原地的沈卿鈺,竟像人間蒸發似的,突然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