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跟我一起去救他。”
說完,沈卿鈺就要去找傅熒,還沒走兩步就被陸崢安|拉住手腕:“阿鈺,我跟你一起去。”
沈卿鈺蹙起眉尖:“不行,你留下來。”
他看著身後一眾等待著的朝臣,說道:“你留下處理後續事務,我尋到他便來找你。”
不等陸崢安回複,就自顧帶著宋靖走了。
剛剛臉上還掛著笑意的陸崢安,等他走遠後,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不見,沉著一雙眸子,格外沉寂。
攥在身後的手,還在輕微發著抖。
空氣中的血腥味依然很刺鼻。
而他身後大殿中,還躺著那個被他親手處決的人。
相處時間長了,李重等人都知道陸崢安此刻的沉默,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
剛開始見到沈卿鈺,不想讓他擔心所以還是照常插科打諢,可溫澤衍到底是陸崢安的親兄弟,沒人能輕易過得了親情這一關,何況是一向重情重義的陸崢安。
李重在旁邊拍了拍他肩膀:“老大,我們清洗一下大殿,你就不用再進去了。”
陳飛:“對,老大你就在外面等著吧,交給兄弟們。”
“不必。”
抬手讓人將銀槍扔給他,陸崢安沉著眸子朝殿內走去:“一起進去。”
……
傅熒被關入了黑漆漆的密室,按照溫澤衍的話來說就是:“不要讓他輕易死掉。”
溫澤衍瞭解他的弱點。
傅熒有密閉恐懼症,他極其害怕一個人待在黑漆漆的房間,連夜晚睡覺他也要點著燈。
因為漆黑的環境,會讓他想起十歲那年,被父親騙到淨房的那一天,也是黑漆漆不見五指的地方,旁邊笑著拿刀的人像是惡魔,一刀斬掉他所有的希望,讓他往後餘生只能茍延殘喘,像條狗一樣過活。
他身上到處都是傷口,臉上和腿上有各種劍傷,全身骨頭被碾碎一樣的痛,讓他神智有些模糊。
他聽不到外面的歡呼聲和火光聲,只是靜靜蜷縮在角落裡。
他在這難熬折磨的恐懼和黑暗中,開始用指甲摳手腕,摳的手腕上的筋絡血淋淋的,白嫩的手已經不成了人樣。
由於傷勢嚴重,他現在渾身又臭又髒,脖子上掛著粗大的鐵鏈,毫無尊嚴地像條狗一樣拴著。
時間越長。
他總會想起以前。
想起那些和沈卿鈺針鋒相對的過往。
他有時候都覺得自己很可笑,沒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為了救沈卿鈺,把自己命都給搭進去了。
明明他一直都很討厭這個高傲冷漠、自以為是的人的。
可到底是什麼原因呢?
他想,大概是他從來就沒有真正恨過沈卿鈺吧。
他自以為是的所有針鋒相對,不過是想回到對方第一次見到自己的那天,在晨曦初現、旭日東升的清晨,那如山雪一般的仙人哥哥,沐著一身晨光,朝自己伸出手,輕輕喚自己一聲:“師弟”罷了。
不過是希望在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錯事之後,能得到他一句理解和認同罷了。
不過,一切都不重要了。
密室的黑凍的他心裡發抖。
他覺得自己快死了。
就在他拿出偷藏的破刀片想自盡的時候,牢門被大力破開。
“轟——”地一聲。
他睜開迷濛的眼睛,看向來人。
當看到那道白色身影時,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