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白月行色匆匆地揹著藥箱走了進來,看一屋子等著自己的人,神色歉然地道歉。
“無礙,還請段兄,先替他診脈。”
段白月頷首:“好!”
見他進來,沈卿鈺讓開床邊的位置,一旁阿林和阿牧也放下手中的東西,一起過來幫忙。
在阿林的幫助下,段白月將藥箱放在桌上後,就坐在床邊開始給陸崢安診脈。
而沈卿鈺則一眨不眨地盯著段白月的表情看,不錯過一絲一毫。
心緒跌宕,竟比發現自己身懷有孕那天,還要忐忑不安。
可當看著段白月越發凝重的表情,就像石頭砸在心口一樣,砸的他心情沉重萬分。
他喉嚨幹啞,問:“他到底……中了什麼毒?”
段白月擦了把額頭上的汗,嘆了口氣:“他中了生死符。”
“生死符?是什麼毒?”
“生死符,是一種極為兇險的劇毒,其毒性發作,可威脅人性命。如果十日內找不到解藥,中毒者五髒六腑會在毒性中慢慢腐爛,最終全身經脈寸斷、潰爛而死,死時候的痛苦,比之穿腸過肚、油鍋烹煮還要痛苦。”
“什麼?!”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可當得知結果的這天,他還是倍感憤怒。
神色瞬間沉了下來,攥緊了手,拳頭都捏的咯吱作響。
極力維持鎮定,他問:“你有辦法十日找到解藥嗎?”
“我盡力。”段白月的神色也並不輕松,顯然這個毒十分棘手。
他取下腰間的紫葫蘆,灌了一大口酒,緩解了一下壓力後,神色不由得憤然:“這下毒之人真是居心叵測!這般歹毒的藥也能找得到!這個手筆,倒是讓我想起了你之前中的那個醉生夢死。”
似乎想到什麼,他倏然看向沈卿鈺:“你說,這個毒會不會是毒老鬼研製出來的?”
然後又搖頭:“也不對啊,我記得你說過,他已經死在獄中了。”
沈卿鈺心中早有猜測,他其實也懷疑,因為此前傅熒跟他說毒老鬼身死獄中,但當時他派人查探後,卻並沒有找到毒老鬼的屍首。
“毒老鬼應該沒死。”
沈卿鈺攥緊了手,眼神冷然:“怕是這人,當時就被太子救了出去,現在已經為他所用了。”
阿林在旁邊不無忿然:“這種心思歹毒的人救他幹嘛!這群人真是蛇鼠一窩!當真可恨!”
阿牧:“就是!”
沈卿鈺沉默了下來,然後道:“現下追溯毒藥的源頭,已無太大意義,還是需盡快找到解藥。”
他望向段白月,神色誠懇:“段兄,請求你,務必要幫這個忙。”
“你我之間何須客氣這個?你不說我也要救他,醫者仁心、救死扶傷,我又怎會推辭?”段白月擦了擦嘴邊的酒漬,扶起他後,開始從藥箱裡掏藥材,朝遞給沈卿鈺一瓶小藥瓶,“得知他中毒,我在來的路上就折返回去拿了這瓶紫金丹,你每日給他服一粒,確保他毒性延緩。我再給你開一副緩解他痛苦的藥方,這幾日你用人參湯、當歸,吊著他的精神氣,我去南山尋解藥,你務必要等我。”
沈卿鈺接下藥瓶,點頭:“好,我等你。”
段白月開好藥方後,又叮囑了一下阿林阿牧,就揹著藥箱,準備啟程了。
在走之前,被沈卿鈺叫住:“段兄稍等。”
“?”段白月神色疑惑。
沈卿鈺讓阿林將王府腰牌遞給他:“你拿著這個腰牌,我會讓宋靖跟著你保護你的安全,如果路上遇到問題,一定要及時給我傳信。”
段白月接下腰牌,並沒有回絕,神色慎重:“我會當心。”
沈卿鈺起身,轉頭看了看床塌邊的人,神色極為鄭重地朝段白月行禮:“他的安危,就勞煩段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