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鈺蹙眉掙他的手:“放開。”
只是這句斥責並沒有被陸崢安放心裡,相反男人從腿彎處一把抱起了他,將他抱進了臥房中,並帶上了門。
而他手中的劍被男人拿過來扔到了地上:“以後不要練劍了,你現在身體不適合練劍,改天我找個溫和點的法子,讓你既可以鍛煉身體,又不用冒著風險。”
“陸崢安,”沈卿鈺臉上浮現出一絲怒氣,“放不放開我?我練不練劍用得著你管嗎?”
“我是你夫君,我不管你誰管你?”
男人不顧他的掙紮,抱著他來到了床邊坐下。
他就這樣被男人放在腿上,而陸崢安則抓著他掙紮的手腕,然後伸手輕輕撥開他鬢邊的發絲,親暱地捏了捏他的耳垂,低沉著聲音問他:
“從顧府回來後就不怎麼搭理我,是不是還在生我氣?嗯?”
被他說中心事的沈卿鈺別開了頭。
——怎麼可能不生氣,日子該過是得過,但不代表他不生氣了。
任何人被點xue然後被強迫著做那種事,當然會生氣了,更何況是一向心高氣傲的他。
但本來在師父那冷靜了幾天之後,他都不怎麼生氣了,在看到男人揹著藤條大張旗鼓在那請罪的時候,又看到旁邊圍著一群對他們指指點點的人,他就又生氣了。
看他擰著眉宇別開臉不說話,緊繃著下顎,臉上似凝著霜,一副顯然沒有氣消的樣子,陸崢安嘆了口氣。
他輕輕吻了吻他光潔的額頭,溫柔地將他抱入懷中,就讓他坐在自己腿上,然後開口對他坦白道:
“我知道我做出那種事是我的錯,但我就是太著急了。你不愛表達,又不善言辭,所以那天我看到他們熬藥,我是真以為你不要我們的孩子了。一直以來,都是我在主動付出、賴著你求著你跟我好,但我主動久了也會有迷茫的一天,我擔心你不喜歡我,也不在乎我,所以總是沒什麼安全感,急於去證明什麼,所以最後才會不小心傷到了你。”
男人的聲音低沉又悅耳,還透著十分的認真。
聽完他的剖白,沈卿鈺顫著睫羽,指尖微微蜷縮起來。
“阿鈺,”陸崢安用手託著他盈盈一掌的臉,讓他看向自己,誠摯說道,“如果你生氣,或者因為什麼不高興,或者有任何想法,一定要及時告訴我好嗎?不然我真的沒辦法知道你在想什麼,有時候就會像個無頭蒼蠅一樣亂撞,這樣我們永遠也溝通不到點子上。”
沈卿鈺攥住了手心,終於抬眸看向他,然後說出了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
“你不應該在那麼多人面前負荊請罪,搞得人盡皆知,太子一黨一直對你的言行都很關注,如果讓他們抓到錯處,肯定會大做文章來抨擊你,畢竟你現在深得陛下看重,又剛剛立過功。”
他又道:“溫澤衍這個人我還算了解,他極擅忍耐,喜怒不形於色,城府極深,自你出現後,他便一直在暗中觀察著你,伺機而動。他絕不可能容許你對他有任何威脅,想盡一切辦法來抹殺你才符合他的作風。”
陸崢安看他就這樣誠實地剖析出了自己的內心,而他話語之中卻沒提到半句自己之前做的混賬事,反而全是出於替他著想為他考慮,心裡一時間,暖的不像話。
他家阿鈺為什麼這麼心軟?還是說,他其實只對自己心軟?
他更趨向於後者。畢竟透過旁人的口中他可以得知,這樣的沈卿鈺沒有人見到過。
只有他可以。
心如擂鼓一樣雀躍激動。
沈卿鈺看他不回答,沉浸在思緒中,仍自顧分析道:“如果我猜的不錯,現在民間泛濫的關於你身世的謠言,也是他下的手。”
“還有——”突然想到什麼,他又轉眸看向他,只是剛準備開口,倏然注意到男人眉骨上一道新添的疤痕,驟然愣住。
陸崢安除了平時會用藥水遮住耳後根的“囚”字以外,臉上不會用藥水去遮掩什麼,所以這道疤痕很明顯。
他沒忍住,凝眸認真去看,伸出手摸到他眉骨上顯然新結的疤,問道:“怎麼弄的?在西北戰場上傷的?”
陸崢安能感受到他溫涼手心的溫度,那溫度從面板傳遞到了自己心底。
他說道:“捉兀那齊的時候傷的,不過只是不小心被他用刀劃了一下,沒有傷到眼睛。”
——就那繡花枕頭,要不是他旁邊圍了那麼多保護他的人,他真不至於受傷。
沈卿鈺擰著眉頭:“你下次還是應該小心一點,即便有把握也不應該冒險。”
“嗯,阿鈺,說完正事,我們可以做別的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