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這麼長時間他自以為是的默默陪伴、細水長流,全部都是白費功夫,對方不僅沒有如他所料那般,對他産生好感,慢慢接受他,反而走向越來越偏了。
他一開始想的慢慢來那一套,根本行不通。
陸崢安笑的更諷刺了,眸中閃過晦暗不明的光。
隨之——破空聲響起。
男人動作極快,在空中留下殘影。
他一把奪走他手中“歃血為盟”的茶碗,澆頭淋在了自己臉上。
藥水遇酒即化,他臉上的面板瞬間變為兩種顏色。
易容術消失。
他將頭發捋了起來,露出那張張揚不羈的臉來,眉梢眼角邪氣四溢:
“我真|他|媽受不了了,沈卿鈺。”
扔掉茶碗,茶碗裡的水流了一地,印著冷冷的月光。
情勢陡轉急下,沈卿鈺瞪大雙眼,瞳孔劇烈震顫,視線從被扔掉的茶碗,一路追隨到面前人的臉上。
不可置信、早有預料在他臉上反複交錯,錯雜混亂,他失聲道:“你是陸崢安!”
“不是我是誰?”
“這場獨角戲,早就該結束了。”趁他不注意,陸崢安一把抓住他的後脖頸,將他扯向自己,額頭抵著額頭,用那雙熟悉的桃花眼盯著他,一字一句,“我真的、受夠了。”
“誰他媽想和你做兄弟,誰想和你結拜啊。”
“喊你沈兄你還當真了是嗎?看不出這是我接近你的藉口嗎?那我做的更明顯一點行不行?”
不等沈卿鈺做出反應,他扣著他脖頸,吻了上去。
只是嘴唇貼上去的一瞬間就被睜大眼睛的沈卿鈺用力給推開了。
他絲毫不意外這個結果,擦了嘴邊被咬傷的血跡,嘴角上揚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現在,我以陸崢安的身份告訴你,我就是喜歡你,想親你抱你想要你,不想和你做什麼狗屁兄弟。”
身份能藏、容貌能藏,喜歡這種東西怎麼藏?
“無論你答應與否、喜歡或討厭我也好,這件事就是改不了了,這輩子我都得和你糾纏到底。”
——早在客棧擁著他的那一晚,他就說了不是嗎?別勾他,否則這輩子他別想再擺脫他。
他就是喜歡他,也不想再以其他的身份,在他面前扮演另一個人,和他演什麼狗屁兄弟情。
看著他不可置信的表情,他嘲諷笑道:
“我喜歡你這件事,這麼長時間的相處,我不信你看不出來。哪個好兄弟會像我對你這樣,事事順從、親暱曖昧、無微不至的?”
“別說了!”
“刷—”地一聲。
銀霜劍被沈抽了出來。
沈卿鈺將劍抵在了他的喉間,目光冷然又帶著一絲意料之中,他沉聲道:
“先前我只是懷疑你的身份,但一直找不出你的破綻,現在你竟自投羅網,你果然就是陸崢安。”
——他不明白,為什麼所有接近他的男人,各個都藏著令人難以啟齒的心思,讓他近乎費解地厭煩。
手心發抖。
可對面前的人,他手中的劍卻怎麼也無法像之前那樣刺進去。
只是堪堪空架在那裡,像個裝腔作勢的花架子。
他越不說話,陸崢安卻越要故意拉近和他之間的距離,又近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