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48.
周承霄在齊洛面前站定了，他滿身酒氣，侷促的捏著衣角，眼底似有千言萬語，卻一句話也說不出。
齊洛想要繞過周承霄，被抓住了手臂。周承霄的力氣很大，抓疼了他。
見齊洛不適的擰起眉，周承霄立即放鬆了力道，卻沒有鬆手，他低聲說：“齊洛，我好想你。”
清醒時不敢說出口的話，總算在此刻說了出來。
齊洛試圖掙開周承霄的手，幾次都沒能如願，對方身上濃重的酒氣燻得他頭疼。這是喝了多少？
處在周承霄這樣的位置，能讓他陪酒的人幾乎沒有了。周承霄會喝這麼多，其實是在借酒澆愁。這是他這幾天來的常態，靠酒精度日。
每每想到齊洛為顧鈞翊親手做的蛋糕，周承霄就感覺心如刀絞，彷彿被淩遲。
齊洛跳海逃離他身邊也好，跟顧鈞翊訂婚也罷，周承霄心裡總是懷著一絲希望——只要他堅持，只要他不放棄，終有一天，齊洛會原諒他的，哪怕只有百分之零點零一的可能，但齊洛那份加了檸檬汁的蛋糕，徹底粉碎了他的妄想。
直到這時，周承霄才意識到自己是多麼天真。
他感覺自己的靈魂好像脫離了身體，漂浮於半空，冷眼看著痛苦絕望的自己，甚至生出幾分惡毒的快意。
——這是他應得的。
周承霄想，在他的人生計劃裡，曾經沒有齊洛的位置，現在齊洛將他驅逐，是他活該。
他甚至覺得齊洛還是太善良了，他應該對自己更狠一些，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只是單純的想要離開自己。
周承霄知道，他該放手了，再糾纏下去對他，對齊洛都不好，但想是一回事，做到非常困難，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用酒精麻痺自己。
晚上在酒店遇見齊洛，周承霄一時分不清現實還是夢境。他太想念齊洛了，清醒的時候無數次想要去找他，想跟他說話，但他不敢。
此刻，周承霄拉著齊洛的手臂，眼圈泛了紅，他有很多很多話想說，可真的到了嘴邊，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齊洛並不想跟他糾纏，只想離開，周承霄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絕不撒手，拉扯間，周承霄解開的襯衣領口有什麼東西滑了出來。
那是戴在周承霄頸上的項鏈，而在項鏈末端，套著兩枚戒指。
看清那戒指的時候，齊洛呼吸不由一窒。那是他親自購買，並親手丟掉的對戒。
周承霄找回來了，並戴在身上。心髒一瞬間像是泡在苦澀的汁液裡，呼吸都變得艱難。齊洛伸出手，周承霄卻像是受到了驚嚇，快速將戒指握在了手心裡。
齊洛維持著伸出手的姿勢，片刻後才放下，他看著周承霄，聲音壓得很低，聽不出太多的情緒：“那是我的東西，還給我。”
兩人遠離酒店大門的位置，燈影並沒有那麼明亮，但今晚月色很好，周承霄能夠清楚的看見齊洛的眼睛。
齊洛是認真的。
周承霄控制不住的發抖，挺直的脊背彎了下去，他緊緊握著掌心的戒指，像是想要將它們潛入血肉裡。
它差一點就屬於我了，周承霄悲哀的想，只差一點。
察覺到齊洛朝前走了一步，周承霄猛地後退，似乎是害怕齊洛來搶奪這兩枚戒指。
齊洛伸出手，看著他潔白幹淨的掌心，周承霄嘴唇顫抖著，終於忍不住崩潰的哭出來，他近乎哀求，狼狽不堪：“對不起，齊洛……你把它們留給我吧，留給我……”
齊洛一怔，就在這時，接到電話來接人的巫滿趕到了，他匆匆扶著哭的幾乎斷氣的周辰霄，將人送上了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