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煙把頭垂得更低了,貝齒緊緊咬住紅唇。
尉遲宮掀開簾子走了進來,看到梓煙的那一刻明顯有些愣神,但他很快移開了目光,轉而看向穆青嫻,莞爾一笑。
穆青嫻的臉“唰啦”一下紅了,把頭埋在胸前。
“微臣參見王後娘娘。”
“平身吧,都是自家人,不必過於拘謹。”
兩個小輩剛才的小互動全被穆錦年看在眼裡,她是最希望撮合此二人的。如今,自然很欣慰。
“花影,去騰一張椅子來給宮兒坐。”
“諾。”
花影當即回到了屏風後面,轉眼就搬來了一張和穆青嫻所坐的相同的椅子,尉遲宮毫不猶豫地坐下了。
“多謝娘娘。”
“你姑母正陪著王上狩獵呢。前幾日就聽她鬧著要王上給她打一隻兔子帶回宮裡養,王上因著本宮的事情耽擱了許久,今日終於得空陪她去了。”
穆錦年淡淡地說著,從她如沐春風的臉龐上看不出她心中所想。
她所提到的尉遲宮的姑母,姑母,正是嫣然王妃尉遲尤霧。
梓煙暗暗佩服這位王後的言辭,這番話看似在嘮嗑家常,內裡囊括的資訊量卻很大。
既說出了尉遲尤霧深受北燕王的寵愛,又淺淺地提及了自己才是北燕王心中排行第一的人。
而梓煙明白的,其他人又豈會不明白?
尉遲宮只是淡淡地笑著,並未搭話,而穆青嫻也嗅到了一絲尷尬的氣味,忙出來打圓場。
“嫣然王妃還真是童心未泯啊。不過,山間的野兔子性子太頑劣,不好馴養,何不讓王上派人去專門的馴獸場替王妃挑一隻溫順可愛的?”
頓了頓,穆青嫻仔細看王後和尉遲宮的神情,確認兩人皆沒露出不悅的神情,便繼續說道:
“青嫻倒是知道咱們羌城外有一家馴獸場,裡頭各色物種皆俱全,改日必定跟王妃引薦引薦。”
“你啊……還真是揣著明白裝糊塗,”穆錦年笑了,“倒不勞你費心了,嫣然她素來希望那些頑劣的牲畜,便由著她去鬧吧。”
穆青嫻見王後笑了,也笑了起來。再看尉遲宮的時候,竟發現他眼神遊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姑母,還有一位王妃呢。”穆青嫻問道。
梓煙在一旁聽著,自然知道她問的是華陽王妃。
且不管暗地裡如何,至少明面上,嫣然王妃和王後是同一條戰線上的,而華陽王妃則屬於她們的對立面,卻不知穆青嫻這次忽然提及華陽究竟意義何在。
梓煙正納悶,卻看到穆青嫻的眼神不時地瞥向自己,才恍然大悟。
原來,這又是穆青嫻的試探。剛才雖然取消了對自己和尉遲宮關系的懷疑,卻還心存對她和木氏暗中茍且的猜測。
“華陽王妃病了。”穆錦年出奇的少話,只說了一句。
病了?什麼病,什麼時候生的病?怎麼一點兒訊息都沒傳出來?
穆青嫻同樣十分疑惑,“姑母,華陽王妃怎麼忽然病了呢?”
“不是忽然,她一直都身子不好,這次又病倒了,自然沒跟著來狩獵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