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香姑娘可聽說過一個故事,我覺得很有趣,倒像極了現在咱們的處境。”梓煙的雙眉淺淺彎彎,就像三月湖畔的楊柳尖一般,讓人看了忍不住想摸一摸。
不過蕙香是女人,還是個恨極了梓煙的女人,故不會産生這樣的想法。她對梓煙的話莫名其妙:“什麼故事,你倒是說說看。”
“故事很簡單,一直螳螂想捕捉樹上的蟬,眼瞧著就要到手了,心花怒放的。殊不知它的身後早就等著一隻黃雀,想一口把它吞掉呢。”
蕙香當然聽過這個故事,可她不明白梓煙為什麼在這個時候說這些。誰是螳螂,誰是蟬,誰又是黃雀?
“你到底想說什麼?”
“沒什麼,蕙香姑娘權當我瘋了,瘋言瘋語,您聽不懂也屬正常。”
梓煙還是以沉默的姿態面對蕙香,這等人不值得她多言,浪費精力又浪費時間。
蕙香又接連說了些不痛不癢的話,說得她自己也沒意思起來,兩人便分別倚靠在一左一右的長廊上,一個逗鳥,一個玩弄盆栽。
還沒等來小荔,反倒是蘭香從廂房內走了出來,身後緊跟著一個高大的身影,正是張盛。
看來,穆青嫻沒有過狠地懲罰張盛。這是在意料之中的,張盛是玉箬軒的得力小廝,又有喪妻之痛在前,穆青嫻自然對他寬松隨意。
原先是被綁著進去的,現在直挺挺地出來,今後張盛在玉箬軒的威信更大了。
梓煙本想拉住他聊兩句,就像曾經的他們一樣。盡管她不是很確信現在的張盛是否還如以前一樣待他。
要換做以前的張盛,絕對不會答應幫杜巧娘銷贓的。
這番猶豫間,再回過神來時,張盛已經目不斜視地離開了廂房,頭也不回。
梓煙感到一絲無力,又看向蘭香,她似乎在跟蕙香說些什麼。梓煙上前一聽,原來是穆青嫻又有所交代了。
“匣子裡頭還少東西?”蕙香意識到事情還沒完,有些氣惱,“莫不是那當鋪的老闆貪了吧?”
“所以派你去查,當鋪裡,張盛的房間,還有杜巧娘那兒,都得一一盤查清楚。”蘭香一字一句地說道,語氣刻不容緩。
蕙香被折騰了半日,自然不願意,“姐,不過就是一支簪子麼,有什麼大不了的?咱們現在要做的是抓到真兇!只要等杜巧娘說出實情來了,我們再慢慢找那支簪子唄……”
“你懂什麼?”蘭香見她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氣急敗壞,“丟掉的旖旎琉璃簪是尉遲宮少爺送給二小姐的生辰禮!這才是最最要緊的東西!要是真給弄丟了,你以為二小姐會放過我們?你可別忘了,東西是在廂房裡丟了,二小姐到現在都沒怪我們失察,已經是萬幸了!”
生辰禮?!
尉遲宮少爺送給二小姐的生辰禮?!
這話如喪鐘般將蕙香擊醒,她完全沒想到那個小匣子裡頭還有這麼重要的物件,這回算是玩大了!
“蕙香姑娘,”梓煙明媚的笑容十分刺眼,像是早就知道一切,“你可得好好找噢。”
蕙香脊背一涼,差點沒站穩跌下階去。現在的情況是她始料未及的,眼下她也只能匆匆地喊了一群婢女,四下尋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