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已經無心理會。
好容易找到梓煙的廂房,她憷了片刻,抬手去叩門。這時候天已經很暗了,四周的廂房內星星點點閃著燭光,梓煙這邊卻一片死寂。
難道她剛剛離開後,並沒有回來?
杜巧娘心下一沉,適才滿腹的怨恨堆積著難以釋放,頃刻間有種氣血沖頂的感覺,神思亦恍惚起來。
她茫然地推開梓煙的廂房,行屍走肉般踏著步子進去,環顧一週,在廂房側面離門最近的雕花大柱上摸到一個燈盞,便順手點亮。
廂房漸漸亮了起來,杜巧娘一眼看清了裡面的一切景象。廂房的格局和小荔是一樣的,分為中堂、左堂和右堂。
中堂兩張藤木椅,中間隔著一小桌,上面放著一些未吃完的糕點茶盞,應是會客之所。牆壁上還掛著一幅山水畫,上頭寫著看不懂的文字。
左堂以雕花白鶴騰雲屏風相隔,裡頭應該是內間,供洗浴更衣用;右堂是寢室,內設床榻、書架、儲物架、梳妝架,中央還設一小桌。
這是杜巧娘第二次來二等奴婢的房間,上一次因著受了傷,也沒有仔細瞧,今日算是看個明白了。
相比小荔以炫耀財富的手法佈置廂房,梓煙的廂房更顯詩情畫意。處處皆是綾羅綢緞、畫卷書籍,還彌漫著一股抹不去的芳香。
小姐的房間也不過如此了。
羨慕,嫉妒,恨。
杜巧娘狹長的眼眸微微眯著,她裹了裹不蔽體的破爛衣裳,心中暗嘆——明明都是賤婢,為何還有這麼大的區別?
杜巧娘四下走了走,很快就瞥見梓煙床榻上放著的一個木匣子。她的太陽xue“突突”一跳,直覺告訴她木匣子裡面放著珍貴的寶物。
她趕忙想著怎麼將木匣子撬開,沒想到木匣子根本沒鎖。
“梓煙還真是心大,她就這般篤定不會有人偷偷潛入?”杜巧娘心底閃過一絲狡黠,將木匣子悄悄地攏入袖中。
正巧她缺錢,還真是天降鴻福。
杜巧娘如同鬼魅一般離了梓煙的廂房,低著頭彎著身匆匆往外走,生怕被人看見。
她心中已經有了主意,這匣子是藏不住的,最好的辦法就是盡快委託人拿到府外當鋪裡去換錢。
杜巧娘來府不久,但她心思沉,早已將府內的關繫了解的一清二楚。她知道只有婢女中只有上位能夠隨意出府,但無論是蕙香蘭香還是小荔都不可能幫助她。
但除了婢女之外,玉箬軒的小廝們時常會出府辦事,他們的頭兒張盛是個能耐人。
張盛因著妻子阿妲逝世一蹶不振,而杜巧娘打聽到,曾經有人出來作證,說梓煙是害死阿妲的兇手。
小劇場——
杜巧娘:為什麼不上鎖呢?哎呦撿到便宜了。
梓煙:就是等著你偷啊,白送你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