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瞬想到寶兒之前說過的話, 牧淩宸這才想起來,寶兒曾說過爹爹很早就去世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師弟不是同雪梅一同離開的嗎?他又怎麼會死了?
一時間,這些疑問就像滔天大浪朝他湧來,卻又無人幫他解惑。
耳尖的, 國師聽到外面有腳步聲的動靜, 他忙一把使用輕功躍上了房梁。
雪梅推開房門,將籃子放在了木門旁, 這才對剛坐在矮凳上的寶兒道:“寶兒, 肚子餓了吧?娘親給你做飯去。”
寶兒摸了摸肚子,如實回道:“孩兒餓了。”
雪梅走過去, 抬手解下了寶兒的草帽, “好,是娘親的錯, 娘親這就好好犒勞寶兒的五髒六腑,給你做頓好吃的。”
語畢,她又解下了自己面前的草帽, 露出來的面容是一張清水芙蓉的容貌――是雪梅原本的面容。
牧淩宸一雙桃花眼卻是波濤洶湧般的看著她,轉瞬想到了人.皮面具這件事,怪不得……之前他們怎麼尋也尋不到雪梅她們。
雪梅一走,牧淩宸這才躍下了房梁,輕飄飄的落在了寶兒的面前,寶兒眼睛亮了亮,卻是咧嘴笑道:“師傅你來了……”
“嗯。”牧淩宸負手而立的手卻是攥的緊緊地,桃花眼此刻滿是複雜的看著那張稚嫩的小臉, 問他道:“寶兒今年幾歲了?”
雖不明白師傅問這個做甚,但寶兒卻還是乖乖的伸出三個手指頭,“寶兒三歲了。”
三歲……
牧淩宸想到了雪梅之前說過打掉了的孩子,算著時日,也正是三歲了。或許她――根本就沒有把孩子打掉。
“那寶兒還記得你的大名嗎?”
“寶兒。”
“那是乳名,為師問的是你的姓。”一看小人兒歪頭思考,沉默了半晌搖頭的模樣,牧淩宸這才無奈地笑了一笑,他怎忘了,寶兒此刻年紀還尚小,不懂這些也是常理。
但寶兒有時懂事乖巧的模樣,很難讓人記得他還僅是三歲的男娃娃。但是端看寶兒那還稚氣未脫的五官,他這才發現,寶兒像及了年幼時的師弟,尤其那一雙澄澈的眼眸更像。
牧淩宸桃花眼沉了沉,這才說道:“為師過幾日再來尋你。”語畢,就將衣袖裡掏出一隻糖葫蘆遞給寶兒,寶兒接了過來,卻是笑道:“謝謝師傅,師傅最好了。”
他已好幾日沒吃糖葫蘆了,嘴巴早就饞了。再加上這幾日雪梅煮的都是素食,寶兒兩眼皆放光般的盯著手上的糖葫蘆。
牧淩宸嗤笑出聲,抬手撫了撫寶兒的頭顱,“好了,為師走了。”
“師傅慢走。”寶兒眼眸眯成了彎月,笑著看師傅消失的身影。
師傅走了,他就可以不用練功了。每日天未亮的起來,寶兒早就想抗議了。
牧淩宸一回到梨子村,就飛鴿傳書寫了一封信到南蘇城。翌日,他就收到了鐵生的回信,知道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師弟受了傷,早就救治不了,兩年前就已經撒手人寰。
這一日,雪梅跟寶兒去集市下山的的途中,在翠雲峰的山底下,碰見了一個渾身帶血昏倒的人。
還是寶兒先發現的人,忙喚住了後面的雪梅,“娘親~這裡有個人。”
雪梅忙上前一看,放下了手中的籃子,探了探那人的呼吸,這才發現還有微弱的呼吸,昏迷的人一襲蒼藍淨面夾衫,面容清癯,體型俊秀,薄唇皆是青紫的一片。
雪梅將人帶回木屋,又照顧了一日,這人才緩緩醒來,醒來的時候,雪梅正熬好了一碗藥,正喂著他喝下。
男人輕顫了眼瞼,一直站在一旁觀察著的寶兒卻是高興道:“娘親,這位叔叔醒了。”
“嗯,娘親也看見了。”雪梅起身將空著的碗放在桌幾上,回身看床榻上那一雙清明的俊眸微怔了一下,緊接著她這才緩緩開口,“醒了?現在身子可還有哪裡不舒適嗎?”
昨日看他一身是血躺在草地上,還以為是有多嚴重,最後她才發現是他肩膀上中了匕首的毒,她解了就沒事了。
“在下已無事。”男人抬眼看了眼四周的環境,這才輕點了下頭,“謝夫人的救命之恩,還請問夫人我這是在哪裡?”
雪梅啟唇還未講話,寶兒卻是眨了眨眼,立即回道:“這裡是翠雲峰,帥叔叔你怎麼流血了啊?”
“流血?”男人微呆愣了下,這才沉思了一會說道:“我是路途碰見了土匪,遭人暗算這才受了傷。”
頓了頓,男人這才抬眼看了下雪梅,“在下姓柴單名一個平,未請教夫人的大名?”
寶兒同情般的點著小頭顱,“娘親,叔叔好可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