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梅光明正大的從正門進去, 黑暗中探視著的人也忙回府稟報了。
聽完下屬的稟報,陳木滄冷冽著一張老臉,斥責道:“沒用的蠢東西!連這麼點事都做不好,中了人家的調虎離山之計還不自知。”
“是屬下辦事不利。”
看著跪著的黑衣人, 陳雲笙揮手讓他下去, 這才回頭看著陳木滄,皺了皺眉, 奇怪道:“爹, 你說這相助的藍衣人到底是誰啊!無端端的攪和了我們的好事,好不容易的機會又沒了, 下次動手, 就更難了。”
更重要的是――這個冒出來的藍衣人,卻像是憑空出現的一般。
陳木滄冷哼一聲, 汙濁的眼神犀利無比,“不管他是誰,也救不了姚雪梅!該是怎樣的結局, 就註定了是要怎麼樣的。她去雪域山,無非就是為了調養身子,合著不過就是多活些時日,老夫就跟她耗著,看她是紅顏薄命還是老夫頤養天年。”
陳雲笙轉了轉眼珠子,臉上有一絲的陰霾,“這次她救了公主,皇上對她就更是愛護有加了。不過幸好有她為公主講話, 才免得公主嫁入蘇家。”
本來陳家與蘇家也算是死對頭,皇宮裡也同時為妃嬪,但皇上對於恭親王卻還是偏袒著的,要是公主成功嫁入了蘇家,可不就是完完全全的倒向一邊了。
他們是絕對不會坐視不理的,可不待他們做些什麼,公主就服毒自盡了,完全就是省了自己動手來攪黃。
說起這個,陳木滄臉色稍緩,止不住的幸災樂禍,“那貴妃倒是打的一手好牌,卻沒想到引火焚身,蘇任那小子說來也是不成器的東西,整日鬥鳥耍滑,玩物喪志,連這種人還敢給公主做媒,果真是不知輕重。”
至於恭親王,那是絕對不會做這損人不利己的事情,倒是那沒眼力見的貴妃,才有可能。
此次就算皇宮訊息再怎麼隱蔽,那蘇任還是走漏了風聲,皇上雷霆大怒,當場斬殺了蘇任,貴妃娘娘被嚇得昏過去了,連恭親王也求不了情。
這當街強搶民女,還被人抓到把柄,尤其這把柄還是姚雪梅送上去的,足已讓恭親王跟姚雪梅鬧僵,更不要說宮中那位心腸狹小的人。
而他――只要坐山觀虎鬥就成了。
聽到這裡,陳雲笙忙皺了皺眉,把上次壽辰牧淩宸說的話都添油加醋的說了一番,陳木滄拍了拍桌子,卻是冷笑連連,“那個逆子,還敢胡作非為到什麼時候。明日起,傳我命令,讓人把他給我關進房裡,誰要是敢放他出來,提頭來見。出了蘇任這種事,他要是還敢出去亂來,看我不打斷他的腿。”
“那牧家那邊……”
“牧家那邊暫且擱置在一邊,要教訓他們,以後機會多的是!”陳木滄輕瞥了一眼二兒子,臉上似笑非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你不就是看上了那姚家的女娃了麼。”
陳雲笙臉上一青,忙垂頭,“兒子不敢!”
陳木滄冷哼一聲,“老大不爭氣,成日裡無所事事,你做老二的,眼裡界也不要太低,等解決了姚府跟牧府得事情,你要什麼美人沒有!偏要一顆歪脖子樹上吊死。”
“父親說的是,兒子明白。”
“行了,你下去吧。”陳木滄揮了揮手,陳雲笙忙垂眸應道:“是。”說著後退就要退出去。
手剛放到門閂上,就聽後面陳木滄的聲音傳來,“對了,老三要回來了,你讓你娘把他的院子好好休整休整。”
“是。”陳雲笙頓了頓,拿下門閂,跨過門檻就走了出去,順便合上了門。
沒人看見,他微微眯起鷹隼的眸光,陳雲淏――要回來了呢,不管他為何回來,最好不要痴心妄想丞相之位,否則,休怪他不客氣了。
翌日,寅時,天還剛灰灰亮,晚菊便端著銅盆跟洗漱用品侍候雪梅起身,梳發,換衣,早膳,最後目送著一襲紫色與黑色衣裳的遠去,晚菊這才收回目光看著食案上沒動幾口的粥,她淡淡嘆息了一會。
“小姐到底是怎麼了……”簡直要急死人了。一問雪荷花,小姐又說找到了,那到底還有什麼事值得小姐如此傷神啊?
從三日前雪域山回來,小姐就一直沉默寡言,那夜讓下人備了浴湯就就寢了,直至今日清晨,小姐也依舊悶悶不樂的模樣。
雪梅上了朝,聽著老臣們報上的事,她隻字都未聽在耳裡,低垂著頭顱雙眼無神的看著地上,整個人神虛太空。
直至李公公佛了拂塵一下,尖銳的嗓音叫了句,“有事啟奏,無事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