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雪梅心神恍惚的回了自己的府中, 潔白無瑕的臉上似是籠罩著一層霧,淺淨的眼眸忽暗忽明,她連怎麼回來的也不清楚。
這一路上想著的都是水清秋那莫名的情緒,他, 這是心悸的情愫, 聰明如她,怎麼會不明白這是‘心動’的跡象。
所以那一刻, 她慌了, 心中不知該是惱還是悔恨,想著自從回了南蘇城, 她們每每見面把酒言歡、以文會友的場面, 心裡萌生一種不捨,想到以後再也不能如之前這般, 姚雪梅的水眸便黯淡無光。
她,是真的想結交於水清秋,不再是其他的‘因素’。
回到自己休憩的沉鳳閣, 雪梅看著自己閨房裡竟透著亮光,再看向晚菊休息的房間一片黑暗,心裡不禁疑惑,奇了怪了,平時只要她還沒回來,晚菊那丫頭的房間也是點了燈來等她的。
姚雪梅輕推開門,透過珠簾,看到裡面坐著的是一抹頎長的身影, 她名義上的‘夫君’之後,腳下微微一頓,緊接著又若無其事的關門走了進去。
“回來了。”溫和又略帶磁性的嗓音響起,一雙狹長的桃花眸半睜半闔,牧淩宸一手以肘託著臉龐,雙眼迷離的看著進來的姚雪梅。
“嗯。”聽他那陳述般的語氣,雪梅也沒在意,臉上一掃剛才的傷神,反正她們也只是假牌夫妻,坐到男子對面,她平平淡淡的回了一句,“找本王何事?”
“呵……”輕笑出聲,牧淩宸不答反問,“難不成相公無事,便不能來看娘子嗎?”
能,怎麼不能?!
做相公的當然能看娘子了。
只不過……他們是哪門子的夫妻,哪門子的看,她想,事非有因,他是萬不可能踏入她的沉鳳閣的,除了剛回來的時候時候她命晚菊請他過來,今日也不過是第二次,手指頭數都沒超過一隻。
“……你是聰明人。”她抬眸,注視著他,一雙美眸平靜如水,朱唇一啟,陳述著這個事實,所以她不想要虛與委蛇的同他相處,一開始便已挑明的事實,又何必像臺上戲子般演戲。
明明是一個柔弱如水的女子,此刻竟做著男兒該做的事情,而且竟比男兒還做的認真,執著,聽到百姓議論紛紛的時候,牧淩宸的確是略感詫異,她果真是時間少有的奇女子,她如是,她姐姐亦如是,如若不是……
止住心中的想法,牧淩宸也收起了臉上的懶散之意,亦學著姚雪梅平平淡淡的語調說道:“今夜我們夫妻同房。”
“咳咳……”姚雪梅剛自己倒了水來喝,還未嚥下便被牧淩宸的話給嚇到,雖然沒將水吐出來,卻差點被嗆到,“咳咳……你說……什麼……”
眨巴著微睜的眼眸,姚雪梅一手順著氣,檀唇微張,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剛剛,是說同房??
“我說……”牧淩宸狹長的桃花眸閃過一絲的笑意,何事見過她如此狼狽,語氣故意頓了頓,道:“前段時日見娘子回來,一路上舟車勞頓的,為夫也不好意思打擾到你,如今這幾天我覺得娘子面色紅潤,想必也休息夠了。”
見鬼的休息!
感覺到牧淩宸那眼裡一絲促狹的笑意,姚雪梅的臉龐頓時一陣熱灼,平時的冷漠霎時只剩下惱羞成怒,“你要是想找女人,大可以到夢蘭院,何必如此羞辱於我……”
“噓~”牧淩宸長臂一攔,一把將姚雪梅困在自己的懷中,待她還想掙紮著起身的時候,他一手將她雙手反剪於背後,輕俯下身,在她耳旁輕輕的呢喃,“丞相府派人來監視我們,如若娘子不想讓人懷疑的話,就乖乖的。”
果然,此話一出,姚雪梅便不再掙紮,臉龐閃過一絲尷尬和紅雲,她剛剛還真的以為他……她臉上一熱,垂下蒲扇似的睫毛,她到底在想些什麼,羞死人了。
她柔弱無骨的身子剛放鬆,隨後在背後那溫暖的懷抱裡僵化,後知後覺的才發現自己如今竟坐在一個男子的腿上,耳際旁還伴來均勻的呼吸,此刻哪怕不用照鏡子,姚雪梅也知道自己的臉龐紅的如雲霞一般。
“你……可以放手了。”咬住朱唇,她極不可聞的說出這麼一句,如蚊蚋一般。
“呃……”然這些,牧淩宸卻聽到了,他手上一僵,這才松開手,納納道歉:“我並非有意冒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