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承抬眼望過去,想著剛剛收到聞言的資訊,說自己跟著同學在醫院,還讓他記得把教室裡的書包帶過來,尤其是這個同學還是個男的,讓他有點不爽。
不過,現在看見聞言笑著沖他招手,那一點點的鬱悶馬上就消失殆盡了。他走過去,把劉翰林的書包遞過去:“你的。”而聞言的那隻,他就替她揹著。
劉翰林接過來,開口道:“謝謝。”他沒想到有一天校霸會給他送書包。生活總是這麼讓人意想不到啊。
想到沈琴在,聞言不好意思讓祁承揹著她的書包,硬是從他肩膀上拔下來,自己背上了。
沈琴看著祁承,不禁笑道:“這小夥子長得真是俊啊,哎呀,我們翰林的同學長得都這麼好看的嘛。”
沈琴覺得今天太麻煩這兩位同學了,招呼著祁承和聞言去家裡吃趟飯,兩人百般推脫最後沒拗得過沈琴的熱情,只好去了。
劉翰林家是個有些年頭的老小區了,雖然小區外觀有些舊,但是家裡面整整齊齊、幹幹淨淨。因為擔心沈琴的身體,劉翰林讓她去休息會,自己來做飯。而沈琴非要自己下廚,說給大家嘗嘗自己的手藝。於是最後變成了沈琴、劉翰林掌勺,而聞言和祁承在一旁打下手。出乎聞言和 劉翰林意料的是,祁承這個大少爺竟然沒有半點架子,陪著聞言坐在凳子上擇菜,而且擇得還很認真。
家裡一向都是冷冷清清的,難得今天來了兩個客人,熱鬧了些,而且不管是祁承還是聞言,都是讓她看起來喜歡的孩子,沈琴的話也多了些。講到劉父身患重病,用光了家裡的積蓄之後,只好四處借錢,但最終人還是走了。人沒了,還欠下了一大堆的錢,母子倆相依為命,不得不拼命工作賺錢,看向劉翰林的時候眼睛裡都是滿滿的愧疚:“是我們做父母的苦了你。”
劉翰林拿起紙巾替她擦擦眼淚:“媽,沒有的事,都會好起來的。”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沈琴連點頭:“是是是,欸,讓兩位小同學看笑話了。”
聞言安慰道:“沈阿姨,你看學委現在成績這麼好,不久後就能考上一所好大學,將來也會找份好工作,你得這麼想啊。”
祁承歪頭看了看聞言,抿唇淡淡地笑了笑。安慰人的聞言讓他更喜歡了呢。
劉翰林望著走遠的兩個人,若有所思。聞言其實並沒有像同學口中所說的那麼冷淡,祁承也不是那麼不近人情。他們都和看起來的不太一樣。
那麼是不是有可能,他自己的生活,也沒有像看起來那麼糟糕呢。
兩個人從劉翰林家裡出來,攔下一輛計程車,祁承報了聞言家的地址,對司機說:“先去這。”雖然他更想和聞言一起走回家,但劉翰林和聞言家兩個小區隔得太遠了,而且此時夜已經深了。
到了家門口,聞言從祁承手上接過自己的書包,笑著開口:“今天謝謝祁大少爺屈尊替我背書包了。”
祁承一臉傲嬌:“哼。”
聞言拎起書包,掂了掂,覺得偏輕了。拉開拉鏈,嘆氣道:“祁承,你這個笨蛋。”裡面一本書也沒有。
祁承尷尬地撓撓頭:“唉,不是…誰讓你說你在醫院,還讓我把書包帶過去,我一急什麼也沒想,就…”
看著祁承,聞言忍不住嘲笑:“就直接拿了個空書包是吧。”
第二天的聞言卻笑不出來了。因為她昨晚的書包空空如也,自然是做不了作業的。物理老師李敏最討厭這種消極學習的學生,哪怕是年級第一也不行。她的作業不交,後果很嚴重。
她站在講臺桌上:“聞言,全班只有你一個人作業沒交,怎麼,這次考了月考第一就滿意了?我告訴你們,我的作業不交,我的課你們也別想上,你給我出去罰站,去外面給我把作業補好了。”
劉翰林昨天在值日前就已經把作業整理好放進書包了,所以他不像聞言那樣拿到的是一個空書包。他想站起來解釋一下,卻被聞言眼神示意,見她微微地搖了搖頭。
聞言拿著作業和筆,走到教室外面,把書攤在窗臺上提筆作業。
罰站,還是人生第一次呢。
隔壁十班剛好是自修課,準備逃課去打籃球的祁承和許澤一走出教室門就看見站在走廊補作業的聞言。許澤很有眼力見地先溜去操場了。
祁承笑意濃濃地走近聞言:“嘖嘖嘖,這是誰呢,在這罰站。”
聞言用不著抬頭就知道這欠扁的聲音是來自誰,想想罰站這種事情是有些丟臉,便拿起作業本擋住了整張臉。
祁承仗著身高優勢,看見聞言已經紅透的耳朵,覺得可愛極了,忍不住輕笑出聲。手一伸,把聞言擋著臉的手拉了下來。這才發現,不僅是耳朵,聞言整張臉也是紅紅的。
聞言白了他一眼,故作鎮定,繼續轉回窗臺接著補作業,嘟囔道:“都怪你,害我寫不了作業。”
祁承絲毫沒有愧疚之心,而是慵懶地靠著牆壁:“不就是罰站嘛,我陪你。”
“這還差不多。”盡管是嫌棄的語氣,但嘴角還是忍不住上揚了些。
教室裡偶爾傳來老師激動的講課聲,教室外的女孩低頭安靜地沉浸在題海中,一旁站立的少年看著女孩的目光專注而堅定。
微風拂拂,一片靜好。
☆、第 12 章
數學聯賽的培訓安排在了晚上六點半開始後的兩個小時,原本作為走讀生的祁承五點半便能收拾書包走人,現在硬生生留下來和其餘四十九個人擠在階梯教室上課。
但實際上,向來不喜歡老實待在教室的祁承倒是一反常態的高興。嘖嘖嘖,這樣他和聞言又能在一起多待兩個小時了,兩天就是多了四個小時,三天就是……祁少爺做著幼稚的小學計算題,忍不住輕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