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上午他給她發過訊息,問她是不是回家了,她沒回,他也沒再問。
與往日風格相比,許嘉澤今日的表現顯得格外冷漠。
他特意來了一趟餐廳找她,卻又不肯多花幾分鐘等她。
說不定他見不到她,心裡反而輕鬆了。
宋纖想到這種可能性,恨不得現在就沖回去質問他。
但自尊心又將她的沖動給拉了回來。
她心裡頭越憋著氣,越不可能向許嘉澤低頭。從小到大都是如此。
明明她內心擔驚受怕著,但在許嘉澤一次次的低頭下,她從來沒輸過。
可贏呢,也談不上。
她永遠排在許嘉澤對愛與理想的追求後面,彷彿原生帶來的柔軟累贅。
他曾毫無留念地離開家鄉,相隔一千多公裡之外送來的關心,對宋纖而言是一種溫柔的殘忍。
現在他能看見她,她能有機可乘,只不過是因為前兩者,許嘉澤都失去了。
宋纖越想越悲觀,更加沒有勇氣聯系他。
直到第二天中午,許嘉澤親自來林梨家樓下接她。
“——我還沒說地方,你怎麼找到這兒的?”
“我問的蘇乾。”
許嘉澤自然接過她丟過來的車鑰匙,遞給旁邊的助理,低聲吩咐,“你來開宋小姐的車。”
“好的,許總。”
宋纖目不斜視地進了車裡,許嘉澤跟在後頭,跟她同坐後排。
“先回家嗎?”他問。
她輕哼一聲,“我還以為某人接到電話,昨天都馬不停蹄趕回s市了,沒想到還有空關心我。”
“什麼?”
許嘉澤露出罕見的困惑,不消得幾秒,他立馬明白過來。
“你知道雲笙給我打過電話?”
以前因為雲笙的事,宋纖就鬧過幾次別扭。
他都理解成是一種想要搶奪注意力的撒嬌,並未放在心上。但如今她都直截了當地向他告白,他並不愚笨,自然會更加小心地避免這個話題,不讓她心裡難受。
宋纖嗯了一聲,目光放在車窗之外。
“就是一群朋友,以前一起創業的,他們在一塊兒跨年,用她的手機給我打的電話而已。”
這種小事,他並不覺得重要,也不習慣這麼詳細的講述,卻下意識這樣做了。
“雲笙她的未婚夫也在場……”他思考著如何措辭,“他也祝我新年快樂。”
其實他的朋友們還問候了宋纖,但他莫名不想讓她知道,他們都知道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