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已是江耀第五次帶著會見手續來到了尤未被關押的看守所,但還是得到了一模一樣的答案——尤未不想請律師,也不願會見他。
這是江耀意料之中的拒絕,但他還是感到由衷的失望。
他在看守所呆站了許久,才轉身離開。
上了車,他呆坐著,不知道下一站該去哪裡。
自從除夕夜以來,他沒有一天睡過一個好覺。
他當時去買蝴蝶酥的時。根本無法想象等他買完蝴蝶酥,趕到杜誠言家裡時,一切都像是變天了。
杜誠言的別墅旁拉起了警戒線,他腦子一懵,想要趕過去看一看,卻被警方攔住了。
從警方的嘴裡,他才得知了,尤未因為被舉報在梁槿秋的案子裡唆使嶽詠風和林浮崖作偽證,被警方帶走調查了。
而警方上門時,尤未正在被杜誠言追砍,但杜誠言追砍她的具體原因,他們還需要在帶走杜誠言後進一步調查。
江耀手裡的蝴蝶酥一下就掉在了地上。
他震驚得幾乎全身癱軟,差點就跌坐下去。
警察看他面色煞白,勸他先不要急,先回去好好等訊息。
他豈能不急,當時就託了身邊所有能託的人去打聽訊息。
而最先打聽清楚情況的卻是王永遒。
知道尤未出事了,他和江耀一樣急,動用了所有的人脈去搞清情況。
等到知道了來龍去脈,他找來王覽月和江耀,三個人閉起門來討論現在的情況。
他將尤未在看守所裡已經否認了唆使嶽詠風和林浮崖做偽證,並承認了當年陷害秦惟馨的事情,都告訴了王覽月和江耀。
誰都不會相信尤未的鬼話,江耀最清楚她想幹什麼:“她給自己潑髒水,一定是知道了沈靈雲馬上要開始利用嶽詠風栽贓她了。她是想把沈靈雲一起牽扯進來,然後在庭審的時候,揭露當年的真相。”
王永遒和王覽月聽到這裡,都有些愣住了,忙問他和尤未到底查出了什麼。
江耀於是將他們從垣城回來後,調查的始末都講了一遍。即便是已經對人性之惡見怪不怪的王永遒和王覽月,在知曉了泯城案和雲望基金的真相後,都驚愣了半晌,才回過神來。
而他們馬上也意識到,江耀推測的,就是尤未現在真正想做的事。
她並非是真的被杜誠言捅傷,而是她自己動的手,只是為了把她的謊言圓起來,同時也把沈靈雲一起拖下水。
“幼稚!愚蠢!魯莽!沖動!”王永遒因尤未把自己置於這樣的險境,怒不可遏,“她以為她把自己犧牲了,就能翻案了嗎?簡直是愚不可及!”
一向最“精緻利己”的王覽月卻被尤未的勇氣深深折服,也為她擔憂:“事已至此,無論如何不能再讓她做傻事了。得有人能見到她,勸她不要這樣沖動了。我怕她這樣子和沈靈雲他們硬碰硬,最後可能翻不了案,還要把自己折進去。”
“我去見她,現在就去……”江耀站起來,“我現在就去找她爸爸。”
“江耀,不管怎麼樣,你一定要冷靜。”王覽月只怕江耀會因為尤未失去理智,在沖動之下做出更可怕的事,“有什麼進展,你隨時跟我們說,不要一個人擅自做主,不管什麼,我們都可以一起商量。”
“我知道,我明白。”江耀強迫自己定了定心神,“如果有什麼訊息,麻煩你們一定告訴我。”
“當然,”王覽月一口應下來,“要我和你一起去見大叢總嗎?”
他回絕:“沒事,我一個人可以的。”
他說完就離開了王永遒的辦公室,卻在推門離開時,差點撞上準備進來的鄭躊躇。
鄭躊躇顯然也是因為尤未的事才找過來的,見到了江耀,趕緊問他:“師父,你找老大是為了尤律的事嗎?你們——”
“沒事的,我們會解決的。”江耀現在沒有時間和他說太多,“如果最近有新來的諮詢,你和英姿先幫忙接待一下。我有點事,我得先走了。”
“哎,師父……”
鄭躊躇又一次沒能叫住江耀,只能眼睜睜看他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