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江耀有事想諮詢，不等他多說什麼，她便邀江耀一起吃個便飯，畢竟她被無罪釋放以後，就想當面致謝。
江耀本是不想吃這頓飯的，只想把事情問清楚就好了，可歐陽蕖卻也打定主意了一定要請他這頓飯，不讓他推辭，即刻就將飯店的地址和時間定了下來。
他只得按定好的時間前去赴約。
來到飯店時，歐陽蕖早就已經到了，已讓服務員將冷盤都擺上了。
雖然工作變少了，她的派頭並沒有變小，光是冷盤就上了八大盤，讓江耀有點擔心浪費，勸她退掉幾個沒上的菜。
可歐陽蕖卻擺擺手：“沒事的，江律。說好了要請你，總不能這麼小家子氣。吃不完，你打包帶回去就是了。”
“今天就我們兩個人嗎？”他問她，“舒小姐不一起來了嗎？”
“她還想多在島上呆一陣，醫生也說，那邊適合她休養。”
“舒小姐的身體好些了嗎？”
“好多了。我工作變少了，也有時間多陪她，她心情也好了不少。”
說話間，服務員過來問歐陽蕖要不要上熱菜。
歐陽蕖將點好的選單讓江耀看了一眼，他確認不用加菜後，歐陽蕖讓服務員可以上菜了。
歐陽蕖轉動轉盤，讓江耀先吃冷盤，也終於想起了他是為何來的：“您昨天說有事想問我，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事？”
“確實有點小事想問你，”他開門見山，“其實，當時接你的案子的時候，我一直很好奇，為什麼當時你指名道姓，一定要讓宗律師接你的案子？你是……很早之前就和宗律師認識嗎？”
“怎麼我的案子都結束了，你今天跑來翻舊賬了？”歐陽蕖笑了一下，“你是突然想要記仇了？覺得我一開始不肯選你，太沒眼光？”
江耀還未解釋，她又笑了：“好啦，只是和你開玩笑，不用緊張。其實我那個時候想找宗律師，並不是為了找她幫我辯護。”
江耀愕然：“那你是……為了什麼？”
“我找她，是因為我覺得她和阿芙自殺有關系。”說到這裡，歐陽蕖的神色凝重了起來，“就是在她和阿芙見面之後，阿芙就變得心事重重的，情緒忽然差了起來，也老是做噩夢。我懷疑她自殺，拍戲只是一小部分的原因，更大的原因就是她和宗律師的那次見面。”
“她們是什麼時候，在哪裡見面的？”
“就是在《六尺鹽》殺青之後，好像宗律師是約了阿芙去咖啡館。阿芙一開始只說是和一個朋友去見面，後來被我發現了宗律師的名片，我才問出了實話。”歐陽蕖回憶，“我當時一直問為什麼宗律師要和她見面，可她說是因為有些黑粉在人身攻擊她，她想起訴他們，才找了宗律師諮詢。”
江耀看歐陽蕖此刻的表情，也知道她並不相信舒清芙的說辭：“你其實是不信的吧？”
歐陽蕖沒有否認：“戀人之間的謊言是最容易戳破的，如果你足夠愛對方，你就知道她撒謊時會有什麼小表情和小動作。”
“所以你有繼續問下去嗎？”
歐陽蕖搖頭了：“我不想問她，但我想要她主動告訴我。”
江耀十分能理解她的心情，正如尤未之前一直隱瞞他向思思的案子時，他也不想逼她說，而是更想要她能主動告訴他。
“但在阿芙自殺後，我知道，我必須要了解她和宗律師那天到底說了什麼。”歐陽蕖現在還是有點後悔當時沒有追問舒清芙，“依我看來，她們的對話可能觸及了阿芙的心結，才導致她情緒不穩定的。”
“其實今天我約你來，也是想要再問問你。”歐陽蕖急切地問江耀，“江律師，你知不知道，宗律當時找阿芙時，究竟和阿芙說了什麼？”
江耀本來腦子裡並沒有想法，但是歐陽蕖的話，卻突然提醒了他。
“歐陽小姐，”急切確認的人換成了他，“舒小姐現在的年齡是23，或者22歲嗎？”
歐陽蕖不知道江耀幹嗎問她這個，但還是回答：“是23歲。”
“那麼、那麼、那麼……”他顫抖著連說了三個“那麼”，才把這個至關重要的問題問出了口，“你當時……在庭審裡說舒清芙沒有親人和朋友，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歐陽蕖更摸不著頭腦了：“這就是、就是表面意思啊。阿芙一直和我說，她是孤兒，而且因為她性格孤僻，也沒有朋友。是……我當時說的話有什麼問題嗎？”
“找到了……找到了……”顧不上歐陽蕖異樣的眼光，江耀恍惚站了起來，喃喃，“原來不是你，而是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