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員忙打圓場:“雖然沈館長今天人不出席,但也不會影響我們的展出和拍賣會的。兩位可以先移步參觀一下,看看有沒有喜歡的作品。我們也在主題餐廳準備了午宴,等午宴結束後,拍賣會就會正式開始,希望兩位都能拍到喜歡的作品。”
尤未和江耀交換了眼神,都決定先逛逛展廳,再看下午的拍賣會是什麼情況。
第一層展廳是雕塑,第二層展廳是攝影作品,第三層到第五層都是繪畫作品。
他們先從第一層逛起,卻沒想到整個展廳大得出乎他們的想象。
他們走過展廳,仔細打量每一個陳列的雕塑。
每走到一個新作品前,尤未都要俯下身子,細嗅味道。
江耀看到她的動作,問她:“你這是在幹嘛?”
“我想聞一聞這裡會不會有那個味道,”尤未還記得那種紫花地丁香水的味道,“假如那個給我師姐寄門票的人就是毛小霞,會不會今天她也來了?如果她經過了這裡,留下了味道,我可能能聞到。”
江耀心知這不併是一個靠譜的方法,但見尤未這樣不放棄,他也陪著尤未一起嗅味道。
經過的參觀者看他們兩個俯下身拼命聞雕塑,都用一種怪異的眼光看著他們,像看到神經病一樣,趕緊調頭,躲他們躲得遠遠的。
鄭躊躇和瞿英姿進入照相館後,先映入眼簾的還是那面貼滿了的照片牆。
兩人記得尤未和他說過,她和江耀在這兒曾發現過兩件事,讓他們可以繼續留意:第一,牆上有些照片曾被人為撕毀掉;第二,這些貼在牆上的照片,2019年拍攝的要比其他年份多一些。
兩人此時都站在這些照片前,細細打量這些人像照,確實發現了這兩個問題。
可是這兩件事和這個案子,又會有什麼關系呢?尤未和江耀的發現,是不是其實找錯方向了,和案子本身根本沒有關系呢?
瞿英姿看了許久後,轉頭看了一眼鄭躊躇。
他盯著那些照片已經盯到入神了,但她已經感覺自己再看也看不出什麼端倪了,索性轉了一個方向,去看何伯的櫃臺。
櫃面被方玉蘭整理過,還是很幹淨。那本收集了柳蘊意和佑佑照片的相簿,還靜靜地躺在櫃面上。
雖然瞿英姿之前也看過,但這次還是決定拿過來再看一下。
她伸手,將相簿撈到自己面前。
尤未和江耀一邊嗅,一邊看,逛完了整個雕塑展廳,也沒發現什麼問題。
兩人又走到了第二層樓的攝像展廳,正準備開始逛時,江耀先去上了衛生間,讓尤未等一等他。
可尤未卻耐不住性子,先進了展廳,站在展廳門口欣賞第一排的作品。
這是一組頗有創意的藝術照,攝影師讓模特扮成和特定景點有關的人物,和巴黎的景點一起拍攝了合照。
比如在盧浮宮門口,他讓模特扮成達芬奇和莫娜麗莎,和盧浮宮一起合影;又比如讓模特扮成卡西莫多,在巴黎聖母院合影。
可能是習慣使然,尤未又下意識地瞄了一眼照片右下角的日期,竟然也都是2019年所拍攝的。
但看到巴黎聖母院上印著的2019年8月時,她的腦子裡如穿過一陣電流般,令她重重一頓。
她立即掏出手機,去搜尋巴黎聖母院在2019年的新聞。
“你是不是覺得這張照片的日期有問題?”身後猝然傳來一個帶笑的男音,令尤未不覺一怔,“巴黎聖母院在2019年4月就已經起火,是絕對不可能在2019年8月拍攝下這幅照片的。”
尤未突然感到心口跳得厲害,但她不敢轉過身去看,屏息聽著那人的腳步聲向她慢慢靠近。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隔空停留在了照片上的橙色日期上,似是撫摸著一個根本不存在的日子:“所以這個只是攝影師的小伎倆,你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嗎?”
他向尤未望過來,而尤未也終於看清了他的面容。
那雙濃黑的眼眸,讓尤未的腦海中湧起了一些回憶的碎片。
她微微瞪大眼,打量著面前的男生,依稀想了起來:“你是那個——”
“去年,我們在棲城的那個展覽上碰到過。”他竟然也記得尤未,轉正身子,微笑道,“我在臨摹的時候,您不小心踩到過我。”
“實在是不好意思,”尤未問他,“你的手後來怎麼樣了,去醫院看過了嗎?沒影響你作畫吧?”
他笑著搖搖頭:“我也不是紙片糊的紙人,您不用緊張的。”
“那就好,”尤未問他,“你今天也來參觀展覽和拍賣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