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沒說完,周雄潮的拳頭已經揮到了他臉上。
一看打錯了人,周雄潮氣急敗壞,可瞿英姿卻還不收斂,隔著鄭躊躇繼續嘲諷他。
周雄潮理智盡失,朝著她的方向一通亂打。
鄭躊躇雙手被鉗,但也不能看著瞿英姿這麼被打,只能用身體當盾牌,格擋在他們之間,替瞿英姿承受下週雄潮的每一拳。
“別打了!你們別打了!”
郭彩霞驚叫著想要去拉開周雄潮,卻被他一把推到了地上,幸好方玉蘭立即扶起了她。
一團混亂中,趕來的江耀最終拉開了周雄潮,而鄭躊躇已經被周雄潮揍得鼻青臉腫的了。
周雄潮被江耀拉開後,還沒解氣,正想再罵回去,卻聽見了警笛聲由遠及近傳來,而派出所的民警也很快出現了:“這裡有人報警,說有人打架鬥毆是嗎?”
他們在周雄潮和鄭躊躇之間來回掃視,瞬間明白了:“就是你們兩個吧?”
“不是,他沒動手,都是那人動的手。”瞿英姿直指周雄潮,假裝痛心,“警察叔叔,你要為我們做主啊,他好狠,他把我男朋友臉都打壞了,我以後都不能帶他出門見人了,這可怎麼辦啊!”
周雄潮惱羞成怒:“你血口噴人!你——”
民警們見怪不怪,不讓周雄潮說下去:“好了好了,有什麼等會兒和我們一起回去說清楚吧。”
被瞿英姿這麼一鬧騰,所有人都被民警們叫去了派出所配合調查。
一輛警車不夠坐,民警們帶上了周雄潮、鄭躊躇和瞿英姿,便讓江耀他們自己開車,把剩下的人一起帶過去。
江耀和尤未於是帶著方玉蘭和郭彩霞,走去他們停車的地方。
路上,尤未回想起了鄭躊躇剛才被打出的熊貓眼,忍不住吃吃地笑起來。
“你能不能有點同情心?”江耀看不下去了,“躊躇都被打成那樣了,虧你還笑得出來。”
“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可是真的很好笑……”尤未笑得喘不過氣了,問他,“我是不是真的把英姿教得太壞了?她居然想出這一招來逼周雄潮出諒解書。就是實在對不住躊躇了,害他被打成那樣,哈哈哈哈。”
“這就叫上樑不正下樑歪,”江耀中肯評價,“她現在想歪點子的速度比你還快。”
“這怎麼能叫歪點子呢?這叫非常時期,非常手段。”尤未誇贊,“英姿現在聰明起來了嘛,現在都有點我的風範了。”
江耀雖然也覺得好笑,但也心疼徒弟:“有英姿這麼聰明的搭檔,我看……躊躇他的福氣還在後頭。”
既然兩人已經看出了瞿英姿的意圖,鄭躊躇肯定也不會例外。
到達派出所後,他捂著自己的熊貓眼,沉默地看著瞿英姿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對著民警哭訴,痛斥周雄潮是如何對他下了死手的,把他打到差點破相。
周雄潮被她說得再度破防,忍不住拍案而起,卻被一旁的民警呵住,對他的印象也更差了。
一來鄭躊躇確實沒有動手,二來瞿英姿也是為了維護郭彩霞才和周雄潮發生爭執,無論是論理還是論情,他們都比周雄潮佔優。
果然,民警表示,因為鄭躊躇受傷了,責任主要是周雄潮這邊的,如果鄭躊躇願意與他和解,周雄潮就不會被追究責任。
但如果鄭躊躇一定要追究,反正行政拘留,周雄潮一定是逃不過了。而且鄭躊躇如果後續去驗傷發現什麼問題,隨時還能控告他故意傷害,或者可以提起民事訴訟索償。
周雄潮這下徹底老實了,立即換了一副面孔,向鄭躊躇賠笑道歉,想要爭取和解。
鄭躊躇也沒有擺架子,只是告訴他:“周先生,其實我們這趟來,也是為了何伯的案子。雖然我沒有當過父親,但我也理解您失去了孩子的心情,請您節哀。”
“可是何伯,也是作為一個長輩在盡他的所能,在你們都沒空照顧佑佑的時候,他承擔起你作為父親本應盡的責任,努力照顧和呵護佑佑。郭女士也應該告訴過您,佑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很開心,病情也有所減輕。”
他嘆息:“現在發生這種悲劇,我相信誰都不願看到,何伯的痛苦也不會比您輕多少。他是有錯,但他也是真的老了,雖然想要照顧好佑佑,但卻心有餘而力不足。”
“人非聖賢,誰都不能保證自己永遠都不會犯錯,就像今天您在一怒之下對我揮拳,我理解,也願意諒解您。同樣的,我也希望您能諒解何伯。”鄭躊躇看著怔然的周雄潮,輕輕道,“因為我想,佑佑他應該也是這麼希望的。”
周雄潮默然許久,最終不大情願道:“……好吧,我考慮一下。”
鄭躊躇立即回應:“好,那諒解條件您可以再仔細考慮一下。等您考慮清楚了,我們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