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未無語地乜了他一眼:“江耀,你骨子裡是不是其實是個受虐狂?他找茬罵你,你竟然能描述得如此清新脫俗?”
江耀笑了笑,卻不和她爭辯。
王永遒脾氣是不好,但到底對他怎樣,他心裡很清楚。
在剛入行時,雖然他會罵他,但幾乎每個案子都是王永遒親自帶他做的,而且分派給他的基本都是大案子,給他的分成一直也很優厚。
他轉而問起她的沁城之行:“所以今天沈靈雲把你喊過去,到底是為了什麼?”
尤未的腦海中又浮現出那抹彤彤燃燒的火焰。
她將發生的所有從頭至尾都說了一遍,包括沈靈雲向嶽詠風買了畫後讓受害者們當場燒毀、梁槿秋去找林浮崖、沈靈雲邀請他們去慈善展、她後來和梁槿秋之間的談話,以及那個奇怪的雲望小鎮,都一股腦告訴了江耀。
她講完之前,江耀就已開到了停車庫。
兩人在地下車庫坐了好一會兒,江耀才聽尤未把所有事都說完。
最讓江耀驚異的,顯然是梁槿秋所描述的和宗玉澄相識的經過:“宗律師是透過調查閔心潔,才順藤摸瓜,找到梁槿秋那邊去的?”
他將一切關聯起來:“所以,應該是她當時收到了慈善展的門票後,就開始調查雲望基金和雲望美術館,而閔心潔的自殺事件引起了她的注意。在調查閔心潔的時候,她無意間發現了閔心潔在資助梁槿秋。”
尤未又引申出一種可能性:“會不會就是因為她在調查閔心潔的死因,被嶽詠風發現了,才對她下毒手了呢?”
江耀想了想:“理論上來說,是有這種可能性,但我覺得不像。”
“不像?”
“嶽詠風是個徹頭徹尾的小人,但如果真的要殺人滅口,他恐怕沒有這種膽量。”江耀分析,“而且你和宗律師都是被人從背後推下去的,可那時你根本都不知道他和林浮崖,還有雲望基金之間的事。”
尤未若有所思:“如果這麼說,師姐出事,應該就和閔心潔無關了。”
“和閔心潔無關,不代表和雲望基金沒有關系。”江耀望向尤未,“你覺得這幾次和沈靈雲接觸下來,感受如何?”
尤未回憶每一次和沈靈雲的接觸:“她……給我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她無論對待誰,都很親切和藹,讓人很想親近。”
“你用的好像都是褒義詞,那為什麼還說給你‘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尤未回想著沈靈雲的笑容:“說不上來……可能是因為她的情緒好像從不會變化,永遠都是那麼溫和。我從沒有見過她憤怒的樣子,就算對著嶽詠風,她失去了和她關系不錯的閔心潔,但她從頭至尾也很平靜,沒有對嶽詠風發怒。”
江耀又有了一種新的設想:“會不會……會不會她就是逃跑後的毛小霞呢?”
“我想過這種可能,但如果她是毛小霞,她為什麼要把慈善展的門票主動寄給我師姐,暴露她自己現在的身份呢?”尤未想起他們之前的分析,“而且我們之前也比對過毛小霞和沈靈雲之間的人生軌跡,實在相差太遠了。”
聽尤未這麼說,江耀也消除了對沈靈雲的懷疑:“你說得也對。這樣看來,雲望基金和沈靈雲的嫌疑反而不大,更像是毛小霞丟擲的煙霧彈。”
“沒錯,雖然沈靈雲給了我說不出的感覺,但就她目前做的事來看,她也從沒有和我們作對過,反而處處在幫我們。如果她真是毛小霞,應該處處阻撓我們才對。”
江耀不由好奇了:“所以如果票真的是毛小霞寄來的,她為什麼要引宗律師去慈善展呢?難道她本來是打算在慈善展上,向宗律師下手的?”
“不排除這個可能。”尤未推斷,“有可能她本來是這麼計劃的,但是後來因為在阮覓夏帶人靜坐抗議時,發現了機會,就先一步對我師姐下手了。”
“那看來我們這次去慈善展的時候,更要小心了。”江耀想起尤未剛才對基金小鎮的描述,“還有你剛才說的那個雲望小鎮,感覺也奇奇怪怪的。”
尤未也覺得古怪:“但這個小鎮也不對外開放,想調查也沒辦法,我們還是下週先去慈善展看看吧。”
江耀點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