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未給他做了個抱歉的手勢,正打算開溜,卻聽王永遒在她離開時又在她背後出聲了:“方玉蘭的那個案子,雖然簡單,但你和江耀絕不能再掉以輕心。你就算不考慮你自己,也該多考慮考慮他,做什麼都先想清楚了。”
尤未一愣,詫異地轉回頭:“方玉蘭的案子?您說職務侵佔那個?那不是都結案了嗎?”
“不是這個!你去問江耀!”王永遒是真的一秒都不想繼續看到她了,“快走快走,再多看你一秒,我頭都要炸了!”
尤未最討厭人說話說一半,但看王永遒氣得不輕,她怕再問他,真把他給氣死了,也只得帶著滿腹疑惑先退了出去。
看尤未毫發無損從王永遒辦公室裡出來,在門外圍著的三人都長籲了口氣。
瞿英姿慶幸,開始替她吹起牛來:“還是師父有本事,看王律都不敢為難你,師父你真是——”
“夠了夠了。”尤未打斷了她呼之欲出的彩虹屁,“你們誰來先跟我說說,方玉蘭的案子是怎麼回事?”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後還是決定讓瞿英姿來和尤未說清前因後果,畢竟她是最早見到方玉蘭的人。
瞿英姿便邊回憶著,邊講清了事情的起因經過。
原來,雖然這次上門求助的是方玉蘭,但方玉蘭並非案子的當事人。
案子的當事人是一位和她有交情的長輩,叫何敘紋。因為上了年紀,所以方玉蘭稱呼他為何伯。
何伯是t省的垣城本地人,在垣城西郊經營著一個照相館,已經有好多年了,而他也有一位相識多年的朋友,叫郭彩霞。
郭彩霞原來也是垣城人,但跟著丈夫在一線城市生活。因為郭彩霞的兒子小時候便查出患有孤獨症,郭彩霞無法外出工作,只能留在家裡照顧兒子。
但在大廠工作的丈夫前兩年剛被最佳化了,一線城市生活成本太高,夫妻倆為了節省成本,便回到了垣城。由於經濟上不像以前如此寬裕,郭彩霞也找了一份保姆的工作,不用留在僱主那邊過夜,只要每天早上一大早去。
可即便如此,郭彩霞也無法再照顧兒子了。本來和僱主說好了,郭彩霞可以把兒子帶去僱主家。但郭彩霞的兒子畢竟不是正常孩子,經常會突然狂躁、大吼大叫。
一來二去,僱主也不肯讓郭彩霞再把兒子帶過去了。
萬般無奈之下,郭彩霞只能尋求親戚的幫助。
可郭彩霞的兒子什麼情況,郭彩霞家裡的親戚都一清二楚,誰都不願接手這個燙手山芋,連郭彩霞的婆婆和小姑子也不例外。
就在她絕望之際,何伯輾轉聽說了她的困難,便慷慨地讓郭彩霞把孩子送去他那裡。
郭彩霞對何伯十分感激,但又怕影響何伯工作。
但何伯說,自從老伴走後,他覺得心裡空得慌,也很希望有人能和他結個伴。
郭彩霞於是將孩子送給何伯照顧,一老一小還真處成了“忘年交”。何伯平時都將孩子帶去照相館工作,孩子一見到他搗鼓相機,就再也不鬧騰了。
而這個孩子平常連自己都照顧不好,看何伯勞累的時候,還記得幫他揉肩捶背,讓何伯也感動不已。
如果日子真的能這樣過下去,對他們來說,都再好不過。
但壞就壞在,何伯現在上了年紀,開始變得健忘了。
在八月的一個週六,他看照相館沒生意,就臨時決定開郭彩霞的車帶著孩子去遊樂園玩。
結果玩完了,他帶孩子回去燒飯吃,竟然把孩子忘在了車上。
等他燒完飯,想起了孩子時,才猛然想到孩子還在車上。
等他匆匆趕去時,這個可憐的孩子已經四肢發白、嘴唇發青,在車子裡窒息而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