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沒有見過他本人,當時和創作者對接的工作,都是心潔替我去跑的。我第一次見他本人,是大概一年前的時候,嶽詠風邀請我和很多藝術圈的朋友一起去上他的家裡看畫。”沈靈雲回憶,“他說林浮崖完成了一幅驚天鉅作,邀請我們一起去看。”
“驚天鉅作?”尤未猜測,“就是《山海姝色圖》嗎?”
“沒錯,就是《山海姝色圖》。這幅畫確實有點意思,但我看了以後,也並不感興趣,總覺得他畫得有點怪。”沈靈雲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沒想到現在這麼多人對他的這幅畫感興趣,也沒想到有人竟想要騙走他的這幅畫。”
“那現在畫如果找不回來了,會對你們的公益展會有影響嗎?”
“影響總歸是有的,”沈靈雲很淡定,“但如果一直找不到,公益展也不能一直停在這裡,只能看看林浮崖願不願意捐出其他的作品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總歸有解決的辦法。”
尤未捕捉到關鍵詞:“什麼叫不是第一次了?”
“三年前,我們也開過類似的公益展,就在整個美術館裝修完之後。林浮崖當時並沒有名氣,其實拍賣他的作品對我們來說也不會有什麼價值,但嶽詠風磨了我很多次,一定要參加。他手下還有很多藝術家和我們的關系都很好,也要參加我們那次的公益展,所以我也不想得罪他,就同意他給林浮崖加塞了。”
“我們本來是和林浮崖敲定好了一幅作品,但在拍賣會開場之前,他的畫竟然在嶽詠風家被偷走了。而且小偷沒有偷其他藝術家的作品,唯獨只偷走了林浮崖的。這件事當時也被媒體大肆報道,媒體把那個小偷稱為‘雅盜’,讓林浮崖一下也有了名氣,才漸漸火了起來。”沈靈雲記得很清楚,“後來,畫一直沒被找到,林浮崖就又補了一幅畫給我們拍賣,反而賣得比其他人的好。也不知道該說他是命不好還是命好,每次一遇上這種事,反倒讓他漲了身價。”
尤未愕然後,心裡忽然冒出了一個念頭。
但還沒等她捋清楚,就聽沈靈雲接著說:“話說回來,他自己可能也不把這些事放在心上,每次被偷被盜了,他也沒什麼難受的感覺。不過也確實,被偷走被騙走的都不是他最珍視的那幅作品,就算真的找不回來了,他應該也不會覺得惋惜。”
“那他最珍視的作品是什麼?”尤未指著牆上的塗鴉,“難道是這幅塗鴉?”
“不是,”沈靈雲還記得,“他最珍視的作品是叫《山林秋景圖》,雖然叫秋景,但明明描繪的是初春的景色,很奇怪。”
“這幅畫有公開展出過嗎?在網上能搜到嗎?”
沈靈雲搖搖頭:“沒有,和《山海姝色圖》一樣,都沒有公開展出過。不過我當時在嶽詠風家看畫的時候,嶽詠風允許我們拍攝這兩幅畫,但不讓我們外傳。我當時沒有拍,但是有人拍過。”
“您知道那些人的聯系方式嗎?我現在非常需要看一下那兩幅畫。”尤未害怕沈靈雲不同意,趕緊補充,“這可能能對找回《山海姝色圖》也有幫助。”
她本來擔心她和沈靈雲怕麻煩,不願幫忙,可她居然答應得十分爽快:“好,我現在就去幫你問問。我們留個聯系方式吧,問到的話,我立刻告訴你。”
“好,我們先加個微信吧,我掃您。”
兩人剛加完微信,尤未就收到鄭躊躇的電話:“不好意思,我先接個電話。”
“沒事,你先忙吧。”沈靈雲笑著說,“我也先去幫你再打聽一下,問到就給你發微信。”
“那就麻煩了。”
“沒事的。那我也先去忙了,下次見。”
“下次見。”
尤未和沈靈雲道別後,立即接起鄭躊躇的電話:“喂,躊躇,你那邊怎麼樣了?是找到那家紋身店了嗎?”
“郄一諾和我說,梁槿秋有可能是在沁城大學邊上的紋身店紋的,所以讓我去那邊找一找,結果真讓我找到了。”鄭躊躇抬頭看了看他剛走出來的店門口,“她是在一家沁城大學旁邊,叫‘不諱’的紋身店紋的。是她自己主動要求紋的那些圖案,不是紋身師推薦的。而且……”
鄭躊躇停頓了一下,令尤未更迫不及待地問:“而且什麼?”
“而且她不是很久以前去紋的。她去紋身的那天,剛好就是嶽詠風去報警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