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耀忽然一凜，看了尤未一眼，斟酌了許久，才向顧問開口：“我——”
“你怎麼被問得出汗了？不會是已經用身份證給誰買過，所以心虛了吧？”尤未帶著看戲的神情一樣打量他蒼白的臉色，對顧問自如笑道，“沒關系，如果他買不了，我就自己給自己買。”
顧問看上去現在比江耀更緊張：“尤小姐，您又說笑了……”
“我可沒說笑，我們又還沒結婚，我不要了他，可以隨時換人，就像我不喜歡的戒指，永遠可以換下一款。”尤未笑了，“反正你們只規定了男人只能買一次，女人應該想買多少就買多少吧？”
顧問幹笑一聲：“尤小姐，您這還真是考倒我了。說實話，我在這裡也幹了十幾年了，沒見過哪次買婚戒是女生自己付錢的。”
“可是總會有例外情況吧？”尤未帶著漫不經心的笑意，如閑聊一般問出口，“難道從業這麼久，您就沒見過比較特別的情侶嗎？萬一情侶雙方是同一個性別的，兩個女生，她們想買該怎麼辦呢？”
顧問想了想：“其實，也的確有發生過這種情況，我們一般是有特別定製的款式，給這些有特殊需求的顧客。”
“她們的款式，會和這些你擺在櫃臺上的款式有什麼不一樣嗎？”尤未頗有興趣地繼續連問，讓江耀愣在一旁，完全插不上話，“會不會有什麼隱藏款，是你們只提供給這些有特殊需求的客人的？”
“如果說樣式的話，不可能有什麼區別，只是基本款的對戒一般是一隻男士戒、一隻女士戒，但是像您說的那種客人，我們就是要配兩只女士戒了。”
“這樣子，”尤未作出恍然大悟的樣子，“那我之前看過那個女明星歐陽蕖在你們這兒買過一隻蓮花樣式的粉戒，但在你們店裡好像沒看到過，我還在想是不是因為她也是有這種特殊需求的客人？”
本是對答如流的顧問猛地一顫，笑容凝固在她的臉上，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尤小姐，歐陽小姐確實提了需求，但肯定不是您剛說的那種需求。那款戒指我們有依據歐陽小姐的要求，在基本款式上做過一點點小小的改良，所以她的戒指是獨一無二的，我們店裡就不會有了。
“當然，這種私人定製的服務我們這兒也是提供的，您要是喜歡她的款式，我們完全可以也為您做個定製。但是價格方面——”
“價格對我當然不是問題，”尤未略略思索，又提出新問題，“但是我想確認一下，你們為我定製的款式，不會以後量産給人家吧？”
“當然不會了。就比如歐陽小姐的那款蓮花戒，只屬於她，我們也不可能二次生産賣給您。”
“可是我記得……我以前還看過另外一個女星戴過這款戒指？”尤未作思索狀，“好像是……是叫舒清芙的那個最近很火的女明星？我記得我也看過她戴這款蓮花戒誒。”
顧問一頓，急迫地向尤未解釋：“可能只是她們的款式比較像，應該不是同一款。”
“真的不是嗎？我真的記得一模一樣誒。”尤未開始找照片了，“上次我助理還給我發過照片，我找找看。”
眼看尤未開始翻手機，顧問倒是想起來了：“尤小姐，她們的款式可能確實是一樣的。有時候，明星出於一些拍攝的必要，會在我們這裡定做道具，她們兩人定做的可能是電影裡要用到的道具，因為劇情需要，才定做了一模一樣的款式。”
顧問的說法已經和歐陽蕖的有了出入。
尤未露出不著痕跡的笑容，繼續放鈎子：“那如果只是道具，不是她們自己想定做的，我想要她們的那種一模一樣的款式，應該可以吧？”
顧問結結巴巴回答：“……這個，我想我們需要和她們的經紀人溝通確認一下，如果劇組那邊沒問題的話，我們也可以給您定做的。”
“不如……您就讓她們的經紀人直接聯系我助理？店裡的款式好像都太俗氣了一點，我實在看不上，就喜歡她們的那一款。有什麼問題，讓她們直接和我助理溝通，也省得您夾在中間了。”
顧問如釋重負：“不如您先把您助理的聯系方式留給我？我轉達給她們。”
“好啊。”尤未用胳膊肘捅了捅還沒反應過來的江耀，“還不把你名片給顧問？”
江耀和顧問同是一愣。
顧問小心翼翼問尤未：“江先生，他不是——”
“他本職工作就是我助理。”尤未不耐煩催促江耀，“江特助，還不快把你名片給顧問？”
江耀終於反應過來，將自己印有“念誠律師事務所”的名片遞給顧問：“那就麻煩您轉達了。”
顧問如獲大赦般收下了：“好的，沒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