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於是耐心地和她解釋了宗玉澄已出了意外,所以不能前來見她,並再三向她保證了,雖然宗玉澄來不了,但他一定會盡力協助她。
歐陽蕖聽到宗玉澄出事了,先是愕然,又追問了江耀幾句,就沒心思再聽江耀講下去:“既然宗律師不能來了,請你也回去吧。我已經有一個廢物律師了,我不需要第二個了。”
她邊說邊站了起來,卻被江耀叫住:“歐陽小姐,如果您說的是謝律師,因為沒有信心能幫您爭取到您經紀人所要求的‘無罪’條件,他已經決定解除委託,退出辯護了。”
歐陽蕖愣了一下,旋即笑了出來:“我都已經自首了,她竟然還不死心嗎?無罪,我怎麼可能無罪呢?”
她的這句嘲諷卻讓江耀倍感意外。
歐陽蕖口中的“她”應該就是莫怡嘉。先前,他一直以為,兩人既然是利益共同體,那麼當時讓歐陽蕖調頭回來自首,包括現在想要爭取無罪,一定是她們兩個共同的決定。
但從歐陽蕖的態度來看,更像是她自願自首,而想要爭取無罪的,卻只有莫怡嘉一個。
他試探著問歐陽蕖:“歐陽小姐,您應該知道這個醉駕案的結果對您的工作會造成一些影響,您——”
“所以只要不是無罪,我就不能繼續為她賺錢了,是麼?”歐陽蕖冷笑了一聲,“給你的授權委託,是她找那個老東西簽的吧?我就知道,她們一直都是一夥的。”
江耀之前並沒有特意留意莫怡嘉給他的授權委託。此時歐陽蕖一提,他才想起,歐陽蕖的親屬授權是她的父親幫忙簽署的。
而似乎無論對莫怡嘉還是自己的父親,歐陽蕖都態度冷漠。
恨屋及烏,她對他也更沒有好臉色了,嘲弄他:“既然上一個廢物已經跑路了,那看來我也別無他選,只能勞你繼續扮演好這個角色。不過,我醉駕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不要再費力做一些愚蠢的無用功,痴心妄想替我無罪辯護。”
這倒是完全出乎江耀的意料:“可是,您不擔心——”
“擔心什麼?擔心因此成為劣跡藝人,擔心要退出娛樂圈,再也接不到工作?”歐陽蕖譏諷,“那是他們該擔心的事,我只會覺得如釋重負。”
她說完便想走人,江耀只得再度叫住她:“歐陽小姐,如果您覺得我不過是個廢物,那和一個廢物說幾句實話應該也不會影響您想要的結果吧?”
“我只有一個問題想問——我聽下來,您好像並不在乎會不會因為醉駕而被判刑,甚至還期待藉此來逃避。”江耀將閱卷時最大的疑問問了出來,“如果是這樣的話,為什麼一開始被查酒駕的時候,您選擇了調頭躲避?而消失的那兩個多小時,您去了哪裡,又去幹了什麼?”
面對江耀的問題,歐陽蕖冰冷的笑意卻凝固在臉上,不禁又開始撫摸她的中指指節。
但撫摸了幾下後,她立刻又變換成了那副冷淡的面孔:“我喝斷片了,不記得了。”
對她這樣拒不配合的態度,江耀心知如她所說的一樣,再會見下去也只是浪費時間。
他不想再繼續碰釘子了,讓歐陽蕖補充簽署了一些手續後,便打算鳴金收兵。
在離開前,他想起莫怡嘉的囑託,但又暗想不知道這句話會不會有什麼含義,便一時猶豫著,沒和歐陽蕖說貓的事情。
但他不提,歐陽蕖卻叫住了他:“對了,嘉姐有沒有和你說過我的貓怎麼樣了?”
見她主動詢問了,江耀的疑慮被打消了一些,便告訴她,莫怡嘉說她的貓沒事。
他說完便想結束這次會見,但卻始料未及,這句簡簡單單的轉告,卻引得歐陽蕖面色大變。
她圓睜著眼,急促地呼吸著,像是不敢相信,反複問江耀:“嘉姐是對你說,它沒事,讓我放心,是嗎?你確定你沒聽錯,是嗎?”
江耀雖覺得古怪,但還是點點頭:“沒錯,她是這麼說的。”
歐陽蕖長籲了一口氣,對他忽然間和藹起來:“謝謝您告訴我這些……今天真是麻煩您跑這麼遠來見我,我還有一件事想拜託您……”
江耀還以為是什麼重要的事,洗耳恭聽。
卻沒想到歐陽蕖連問道:“您回去以後,能幫我問問嘉姐,我的貓,它現在是不是已經出院了?它有沒有開始進食?它的心情好一點了嗎?它身邊,有人在照顧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