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幹嘛,就是想幫你秀一下。”尤未按住他的手,“你不許刪。”
他發現他真是沒法和她溝通:“我有必要發這種浮誇的朋友圈嗎?”
“有必要啊,讓那些排擠你的人酸一下也好。”她振振有詞,“他們越不想你好,你就越要向他們證明你過得很好。”
他在怔愣中動搖了,最後還是沒刪掉那條她為他出頭的朋友圈。
尤未卻不知他此刻還在回憶這件事。
她聽了江耀說他像倉鼠後,就擱下了碗,沾了一掌的糯米粉攻擊他,兩人又鬧作一團。
最後兩人的戰場從料理臺轉移至沙發,兩人都不約而同開始去解對方的扣子。
他感到今夜的她特別不同,在最激烈的時刻,她輕喘著緊緊勾住他的脖子,也始終注視著他的眼睛,好像害怕他像他們曾錯過的時間一樣,從她指縫中不知不覺溜走。
他搞不清楚她在害怕些什麼,明明在這場並不平等的拉鋸戰裡,是他更加患得患失,害怕她和上一次一樣,突然一聲不吭地就消失了。
雖然不解,他還是換了個姿勢,更深地擁抱住她,也讓她更深地擁有自己。
這一場荒唐比以往的更激烈。
等結束後,兩人都沒緩過神來。在餘韻中,他摟著她,看著窗外零點的煙花當空綻放。
“新年快,“祝我們,有始有終。”
這是一個一語雙關的祝福,令她心念微動。
“有始有終,有始有終,有始有終……”
她在心裡默唸著他的祝福,心裡卻泛起無由的恐懼。
可能是因為此刻越幸福,她才越覺得害怕。
她雙手交繞環住他的脖子,又向他吻去,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按了下表盤的左邊頂針。
表盤裡的倒計時,無聲無息地減了一天,她卻希望這樣的日子永遠不要減到盡頭。
哪怕今天這樣的一天能重複迴圈無數次,她也心甘情願。
春節還未過完,江耀就接到冷欣然的微信,有一起侵犯商業秘密案的嫌疑人家屬想要尋求幫助。他們本來是想找宗玉澄的,但目前宗玉澄仍在醫院昏迷,冷欣然現在也被王覽月調去給伍錚梁幫忙,就只能拜託他和尤未處理一下了。
尤未還在睡覺,江耀雖然壓低了聲音,還是把她吵醒了。
江耀看她迷糊的樣子很可愛,忍不住揉揉她的頭:“突然來了個諮詢,本來是找宗律師的,家屬已經在所裡了。我先去一趟吧,你繼續睡。”
尤未一聽是找宗玉澄的,立刻來了精神:“不用!我和你一起去。等我十分鐘。”
他知道她是什麼想法,春節她雖看上去過得自由散漫,和他每天吃喝玩樂,但一直心裡還是在記掛泯城案。
兩張照片仍未比對出結果,他們託伍錚梁去幫忙問問他的前同事,能否和公安系統的資料庫比對一下,伍錚梁答應去幫他們試一試,但還沒出結果。
他能感受到她的焦慮,也知道她不願錯過任何可以的線索,但就怕她空歡喜一場:“只是一個諮詢,不一定和宗律師的事有什麼關系。”
“沒事,”她已經穿好衣服走向衛生間了,“反正我也沒什麼事。”
於是他等著她洗漱,她在洗臉時忽然對他講:“下午給你約了拔智齒,等諮詢結束以後,我陪你過去吧。”
江耀一愣,沒料到她還記得這事:“……不用了,等下次空點的時候,我自己去就行了。”
她瞪他:“別那麼多廢話,我都約好了。我警告你,你要是敢臨陣脫逃,我就把你不敢去看牙醫的事告訴你媽。”
他這下只能吃癟了,無奈道:“你上次還埋怨我喜歡打小報告,怎麼現在也來這套?”
“那是因為你太不聽話了,江耀小朋友,人家小朋友生病了都會主動看醫生,就你老逃。”她洗漱完畢,攙住他的手,不容他再說什麼,“走吧,先去見委託人,再乖乖去給我拔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