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只剩一小半的酒瓶遞給他:“你如果喝完還能站起來繞著客廳走一圈,我就告訴你為什麼。”
江耀接過得來不易的酒瓶。
他本應該將酒瓶藏好,不讓她再找到,然後帶著她去臥室讓她好好睡一覺,再把燈開啟,將她摔碎的那一地東西處理幹淨。
可或許是長久以來對她的好奇心作祟,他最終選擇悶頭喝下那一小瓶酒。
入口的酒精像在他腦子裡吹起了一團霧,周圍的物體在他四周都變成了模糊的幻影。
只有她清晰如初,在他的眼裡無比鮮活。
他朝她站起來,努力想要朝她走一步,卻整個人都差點沒站穩,幸虧被她扶了一把。
她笑得眼睛彎彎:“我就知道你不行了,別逞能了。”
江耀的心髒突然猛跳了幾下。
他很想問問她,是不是因為那個名叫淩昊巖的人才擱淺了。可她根本沒必要因此把自己困在那個所謂的地獄裡自暴自棄,因為她明明很容易就能讓人動心,錯過一個不適合她的人又能怎樣?
但這些問題,出口時卻全都變樣了:“尤未,你別再這個樣子了……你再這個樣子下去……我會……我會……”
“就會怎樣?就會停止扮演你的聖父角色,離開這裡嗎?”她嘲謔,“你是不是早就不想忍我了,早就想搬出去了?可惜你這個人,把自尊看得太重了,一定要把欠我的錢還清才肯走人。”
“可惜我最不缺的就是錢,”她眯著眼睛笑盈盈看他,“你不如還我一點其他的,好不好?”
江耀無法和她分辯清楚,這不止是錢的問題,他留下來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她這種自毀般的生活方式實在令人放不下心:“其他的……是什麼?”
“其他的……就是……就是……”
尤未的眼睛已經失焦了,顯然是真的醉了。
她朝他勾勾手,神神秘秘的樣子。
他帶著些許好奇剛湊近她,她卻順勢攀住了他的脖子:“江耀,我好像醉了,你能陪我一起下地獄嗎……”
說著,她就含住一口紅酒,迎他而來。
紅酒杯從她手中脫落,應聲落在地上碎成小片,紅酒迸濺。
在那一瞬,他覺得整個世界都靜止了,飛濺的酒液像紅色的雨,一滴一滴懸停在他們頭上。
而他心跳如雷,心髒快要跳出胸腔。
她的唇原來如此柔軟,他被她吻著又渡了一口酒,臉頰立刻開始發燒。
他頓時暈眩不已,好像馬上就能飄上天變成一朵輕盈的雲,但分不清是她的吻還是酒讓他變成這樣。
下地獄嗎?
那就一起下地獄吧,至少不是他一個人。
意識的邊界已然模糊,而懸停的紅酒在他下定決心時重新開始落下,如大雨傾盆一樣,淅淅瀝瀝淋在他們身上。
他摒棄最後一絲理智,任她半拉半扯地脫掉他身上的衣服,與她相吻著朝身後的沙發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