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未淡淡地笑了一下,更多的是無奈。
ava在影片裡笑道:“怎麼感覺你像是惹上了大麻煩一樣的表情?就是你情緒最差的那段時間,我也沒見過你這樣苦著一張臉。”
尤未揉著眉心嘆氣:“他還不算是大麻煩嗎?”
“這個大麻煩既然你惹得起,就有辦法善了。只要你想斷得幹淨,我不相信你沒辦法。說白了,只是你不想。”
尤未不願承認她心裡此時的真實想法:“我不至於對他餘情未了。”
“所以你也承認這是‘餘情’了?”ava抓住重點,“其實做心理醫生這麼多年了,我的診療方法一直都是勸我的病人面對而不是迴避,把真正的想法埋起來視而不見的鴕鳥療法,只能騙自己一時,長久不見得真正奏效。”
尤未遲疑了片刻,ava卻又在這片刻讀出了她的心思:“或許,你也不是想當鴕鳥,你更喜歡讓你身邊的人充當鴕鳥,把他們都推進你建好的安全屋裡,留你一個人獨自面對風暴。可是,這樣你一個人會很累的。”
“累也好過良心不安,而且這是我自己引起的風暴,和其他人無關。”尤未已有決定,“你說得對,要想斷得幹淨,我還是能做到的。我可以——”
“hihi,我知道你有錢,但別把你的診療費浪費在這裡,我沒興趣聽你的戒斷計劃,而且你最好能說到做到。”ava抬頭看了看時鐘,“今天的時間差不多了,把你的答案留給他,不要留給我。”
尤未也下意識看了眼時間:“好,那就下次再見吧,我也要忙了。”
“是有新案子嗎?”
“嗯,新案子,也是師姐出事前接的,一個貸款詐騙案,已經到二審了,我接替她和上訴人的家屬簽了委託手續。”
聽到她提起宗玉澄,ava不由關心:“宗律師有醒來嗎?”
尤未搖搖頭,心情又沉重了許多:“沒有……”
“那你的調查有什麼進展嗎?”
“沒有……我讓私家偵探去查過,也讓人幫我去向警方打聽。但沒有結果,推她的那個人還是找不到……而且這幫人好像消停了,上次除了盜了我家以外,就再也沒對我有什麼動作。”
“別氣餒,得道多助,宗律師是好人,老天不會這麼不開眼的,也許會用你意想不到的方式把線索送到你手上的。”
尤未心想,老天不開眼的時候難道還不夠多嗎,嘴上卻仍回答ava:“但願,借你吉言。”
她話音剛落,便聽見有人敲她辦公室的門,迅速和ava道別後結束通話影片,朝門口喊了句:“請進。”
開門後她才愕然地發現來人竟然是王覽月,準備站起來:“eena。”
“坐著吧,我就來跟你隨便聊聊。”
王覽月順手拉開椅子坐下:“淮城的案子很順利吧?我聽躊躇說,你用一塊假的祈福牌耍得檢方團團轉,搞得案子要被退回補偵了。”
“如果真的為虞夢陽隱瞞真相,用正當防衛的方式去做無罪辯護,那才叫耍他們。”
王覽月笑問:“那是什麼讓你改變了主意,在最後一刻讓你從司機手上搶過了方向盤換向?你本來說要按虞夢陽自己的選擇去打這個案子,結果到了庭上,你卻又推翻你出庭前準備的一切?”
尤未知道鄭躊躇也將她說的“電車理論”轉述給王覽月了。
她沒有直接回答:“那如果當時是qeena你站在庭上,你是會讓司機按她選的方向開下去,還是會去搶她的方向盤?”
“這個假設沒有意義,案子是我交給你和江耀的,你們都解決好了,不至於還要讓我這個上司來幫你們擦屁股吧?”
王覽月給尤未交了白卷,也無所謂她交白卷,直接跳過問題:“既然對我不願意敞開心扉,也不用拿這種無意義的反問堵我的嘴,把答案留給真正想知道的人吧。”
相似的話從王覽月跑了出來,尤未略感吃驚:“你指的人是……”
“我說的人是英姿,”王覽月問她,“聽說你們因為這個案子吵架了?”
“可能因為我看上去的確像是個不學無術的訟棍,她這樣正義感爆棚的八點檔女主沒給我沖臉上來上一拳,已經算我撞大運了。”尤未自嘲,“我也沒什麼需要和她解釋的,她對我的厭惡不會影響我接下來的工作。”
“確實不會影響你,但會影響我。”王覽月告訴她,“她媽媽昨天剛來所裡鬧過一場,怪我們沒照顧好她的寶貝女兒,說這趟都害得英姿發燒了,還在我面前大罵了江耀一頓,說他不配做英姿的師父,讓我馬上給她換一個師父。”
尤未愣住了,她今天早上才剛回到所裡,還不知道竟然發生過這茬事:“可是讓英姿去驗證的人是我,害得她現在發燒的人也是我,不是江耀,我覺得你應該去和她媽媽說清楚。如果有什麼責任需要我承擔,我會承擔到底的。”
“她媽媽可沒有給我說清楚的機會,人家只想要一個交代,不會管這些是非曲直。”
尤未內心對瞿英姿母親的做法感到有些無語,但也明白,和這種人確實是掰扯不清的。
“她是我們的大客戶,我得罪不起。所以,她的命令我必須無條件執行。”王覽月將目光投向尤未,“英姿現在需要換一個師父了,按照目前的律助分配情況,我給了英姿兩個選擇,一個是改成跟著曲淮鑫,另一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