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俱樂部的門,教練還以為兩人是一對小夫妻,是來給孩子看場地看教練來的,不遺餘力地開始推銷起他們的培訓課,指著俱樂部門口榮譽牆上,誇耀他們的授課成果:“您二位看,這都是我們教出來的學生,各種獎項都得過,連世界級的獎項都有。您二位如果把孩子教給我們,大可放心。”
尤未和江耀的注意力都放在榮譽牆上,都沒否認教練的誤會。
榮譽牆上都是獲獎學生的頒獎照,他們搜尋了一番魏紹祺的蹤影,發現有關他的照片有十幾張,大大小小的獎項都有。
尤未悄悄對江耀使了個眼色,便對教練道:“看上去是挺厲害的,我方便進冰場裡看看你們的設施嗎?”
“方便,當然方便。”教練熱絡地邀請他們,“您二位這邊請。”
“還是我去看吧,你又忘了,你體寒,不能受凍。”江耀現在配合起尤未演戲也是越來越得心應手,親暱地攏了攏尤未的肩,“在這兒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回來。”
他語罷,便和教練一起走了。
“您二位真是恩愛啊,真羨慕。”
尤未在教練逐漸飄遠的贊嘆聲中,摸了摸她的肩頭,愣了一會兒神,才想起她還有任務。
她拿出手機,找出魏紹祺所有的得獎照,一張不落地逐一拍攝下來,然後反反複複觀看、對比。
可能是為了給她留足充分的拍照時間,江耀故意拖了好久的時間,才和教練兩人一起走了回來。
教練建議:“那您和您愛人好好商量一下,改天也可以帶孩子再來看看,看看孩子喜歡哪個專案。”
江耀回應得十分認真,演得好像他和尤未真的有這樣一個不存在的孩子:“好的好的,我們再回家商量商量,今天謝謝您了。”
“不謝,不謝,有事可以隨時微信上問我。”
“好,那我們走了,您不用送了。”
一番推辭,教練還是客氣地將二人送上了電梯。
尤未不得不陪江耀再演了一段路,任由他牽著她上了電梯。
電梯門一關,她迅速從他手裡抽回了手:“戲不要演過頭了,有些多餘的動作大可不必。”
江耀一本正經:“你也知道是演戲,只是為了讓他信以為真。反正你也不會當真的,不是嗎?”
她心揪了一下,卻擠出一個戲謔的笑容:“那倒是,誰會當真呢?”
江耀滯了滯,調轉話頭:“有什麼新發現嗎?這十幾張照片裡?”
“沒有和案子有關聯的發現。只是……”
她語氣略帶猶疑,江耀立刻追問:“只是什麼?”
“現在的孩子還真挺迷信的。”尤未調出照片,放大了讓江耀仔細看,“你看他手上戴了什麼?”
江耀睜大眼睛努力看了一陣,終於認清了那是一串觀音手串。手串是由各色晶石結成的,看著不同於其他那種純木色的手串。晶石被打磨成一顆顆飽滿圓潤的珠子,上面鐫刻著坐蓮觀音。
他愣然了片刻,告訴尤未:“這是淮城的永若寺的十八籽觀音手串,好多人每天天一亮就跑去寺裡排隊求。”
尤未記得他是個無神論者,詫異他如今對這些東西竟然這麼有研究了:“你怎麼這麼清楚?”
“我媽媽現在就在永若寺禪修,以前有問過要不要幫我求一串。”他自然是不信的,“我說不用了。”
一提到江耀的媽媽,尤未略頓,問他:“伯母現在身體還好嗎?”
“託你的福,她很好。我……”
他深深望著她,忽而失語。
再度啟唇想說什麼時,電梯已經叮咚達到,吞沒了他後半句話。
他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出來,就先她一步走出了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