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
尤未愣然片刻, 當即一口回絕:“你沒有什麼需要重新認識我的。你第一天見我的時候我什麼樣,我就是什麼樣子。”
他置若罔聞,猛地往前擒住她的手, 完成了這個艱難的交握:“尤律師,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都同意了做搭檔, 再去eena那裡鬧就很沒意思了。你不是這麼出爾反爾的人吧?”
她發現他越來越狡詐了:“你把這叫作‘同意’?剛剛明明是你自己硬湊上來的?”
他泰然自若:“你當初喝醉了硬湊上來吻我的時候, 也沒問過我同不同意。如果按這個標準,你剛才當然算是同意了。”
“江耀, 你——”
“我怎麼了?蠻不講理還是一意孤行?”他再也不是那個吵不過她的學生仔了,“這些都是在你身上學的,你要是想罵我的話,不妨先想想你當年是什麼樣子。”
“既然我這麼差勁,為什麼還硬要跟我做搭檔?”她當年從未在他面前這樣落於下風, “既然當年就這麼討厭我,為什麼現在還要硬湊上來自找不痛快?”
這兩句犀利的連問果然讓他偃旗息鼓。
他瞪大眼看著她, 話到嘴邊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他最終還是把這些話嚥下去, 松開他的手:“為什麼?因為念誠規定了雙人作業,因為eena指定是我和你搭檔。”
“當然更深層次的原因是——為了找機會報複你。”他語氣篤定,“尤未,你越不想看到我, 越不想想起過去,我就越要在你面前膈應你。”
她略略一頓, 心裡悵然, 但嘴仍不軟:“你至於——”
“我現在沒有功夫和你吵下去,”他舉起手點點腕間的手錶讓她看清楚時間,“走吧,我們已經遲到了。”
“什麼遲到?”
“eena幫你準備了入職派對, 讓我帶你一起去。”
“我不需要入職派對這種無聊的東西!”
他無視她的拒絕,猝不及防地出手,解開了她簪在頭發上的筆。
好像這是她一直未變的習慣。
在倫敦的那個時候,她懶得多修剪頭發,也懶得用發繩綰發。等頭發長長了,就習慣性地從他那裡拿只筆充當簪子綰發。
有一日他要寫論文,想要先打個草稿,卻四處找不到自己的筆。
恰逢尤未購物回來,拎著大包小包從他跟前晃過時,他一下便看見了她頭上簪著的筆,立刻叫住了她,讓她把他的筆還回來。
她當即便不滿地皺起了眉,又騰不出手,偏頭朝向他的手,碎碎念他:“真小氣,供你讀書上學,問你要只筆都不行。你自己取。”
她靠他太近,柚子香味的洗發水充斥著他的鼻端,香甜而誘人。
他突然覺得有點口幹舌燥,下意識嚥了口水,顫著手去她的發間取那隻筆,卻因為心慌意亂,讓筆帽勾住了她的頭發。
她輕輕倒吸了口冷氣,他趕忙道歉,但越道歉手越亂,怎麼都取不下那隻筆,最後竟然死死纏繞在了她的頭發上。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將購物袋一擱,騰出手來對著鏡子自己取了半天,卻也拯救不出那隻筆。
她於是氣急敗壞,一邊罵他笨一邊把自己的修眉剪丟給他,讓他把被筆帽纏住的頭發都剪光。
江耀害怕剪壞她的頭發,遲遲不敢下剪子,卻被她不斷催促:“快點剪!痛死我了!現在知道怕了,早幹嘛去了!”
他只能心一橫,雙指一絞,用力剪了下去。
……
烏黑的長發瞬間披散而下,切斷了他的回憶,也完美遮蓋了她胸前的茶漬。
在她愣神之際,他趁她不備,挾住她的手腕,不管不顧地帶著她向前走去:“對不起,反對無效。”
尤未幾次想要掙脫他,但論力量,她顯然不是他的對手。
一路上,不斷有人途徑他們。
未免引起別人的注意,尤未只得盡量和江耀保持平行,用身體遮擋她被他禁錮的手。
她真的快要被他氣死,在他耳邊低聲斥他:“不是剛說好了公私分明,你現在這算什麼?”
他無辜道:“這不就是公事嗎?帶你去認識一下新同事,有什麼問題?這你以前教我的,要和身邊人搞好關系,才能更好地做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