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怎麼好意思麻煩您,要不您和我說哪家店有,我去買就可以了。”
“我可能對她的要求更瞭解一點,”江耀站起來穿上大衣,“我去買就可以了。”
“哎,江律師!”
zora來不及叫住江耀,江耀已跑沒了影。
半個多小時後,zora看著江耀拎著一袋外賣,匆匆趕了回來。
他是跑著回來的,前額的劉海在奔跑中被吹拂得淩亂,一直藏在胸前的吊墜也因為奔跑被甩了出來。也許是因為跑動的時候太熱了,他臨走前披上的那件大衣也不見了,襯衫的袖子也被半挽了起來,外露出線條流暢的小臂,隱隱透著薄汗。
“我回來了。”他氣喘籲籲地去看時間,“對不起,久等了。”
zora覺得對不起的那個人應該是她:“沒事沒事,江律師辛苦您了。”
她說著就想去接江耀手裡的袋子,江耀卻沒給她:“那個……能不能讓我進去送給她?”
zora愣了一下,剛打算說去請示一下尤未,江耀搶先道:“就只是送飯,如果她不想聽我講小叢總的案子,我立刻出來。”
讓江耀折騰這麼久,又因為他的提醒才避免了她在尤未面前出錯,zora總歸於心不忍,沒有再為難他:“好,那我帶您進去。但是如果尤總在忙的話,麻煩您不要說話,先安靜地退出來。”
“好,”江耀答應她,“我聽你的。”
得到江耀的保證,zora帶著江耀去尤未的辦公室見尤未。
兩人遠遠就聽見尤未在和人打電話,只不過辦公室的隔音效果太好,什麼都聽不清。
說話聲在他們抵達門口時突然停歇了。
zora將耳朵貼著門,豎起耳朵又聽了一陣,確認沒有聲音後,才叩響了門:“yoanda,您現在有空吃飯嗎?我把飯買好了。”
“我有空,”尤未的聲音從門內傳來,“進來吧。”
zora給江耀使了個眼色,江耀隨手理了理頭發,將跳出來的吊墜塞回衣服裡,放下臂肘的袖子捋平後,示意他可以了。
zora替江耀開了門,跟在江耀後面進了門。
尤未沒有坐在辦公位上,而是站起來倚靠著辦公桌,凝視著投屏上的照片。照片是由“如伊隨心”公關部收集的,由阮覓夏自己在微博上公佈的傷痕照。
照片觸目驚心,從阮覓夏的背部到腿部,都是一團團淤青夾帶著密密的血痕。最可怕的是她的右手腕,手腕直接脫了一圈的外皮,看上去血肉模糊的。
據阮覓夏說,那是因為她的手被叢千斐用手銬禁錮在了床頭,為了逃脫報警,她只能趁叢千斐出門後,縮起她的右手死命往手銬外鑽,最後才被手銬磨成這個樣子的。
尤未用遙控放大阮覓夏的傷處,反反複複觀看,看得入神,沒仔細看送餐的人是誰,指了指身後的辦公桌:“麻煩幫我放那兒吧,謝謝。”
“yoanda,”zora見尤未沒注意江耀,只得出聲提醒,“今天的外賣是江律師替您點的,所以我讓他幫您送進來了。他說……想跟您聊一下小叢總的案子。”
尤未猛地轉過頭,看向了站在她身旁的江耀,眼睛霎時微微睜大了些。
因為前臺早就報過他的名字,她並沒多大的驚訝。
這次見面離他們上次偶遇已經差不多快一年了,她覺得她的表現應該比上一次更自若,但手還是不自覺地向後勾住了辦公桌,讓自己能有一個支撐。
而江耀也是淡淡而沒有波瀾的表情,一如既往的,看不出情緒,也讀不出他任何的想法。
他一瞬不瞬地看著她,呼吸卻突然重了起來。
窗外,雲層密佈的天空忽然黯淡下來,兩人聽見zora驚嘆:“咦,下雪了。”
他們不約而同仰起頭去看窗外。
紛紛揚揚的白色雪花從天空悠悠而下,飄進了尤未沒關嚴的窗戶裡,落在他們的發間和肩膀上。
可是誰都沒有動手拂去,而是等待著雪花緩慢地融化,亦等著他們心頭驟起的漣漪歸於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