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人流量密集,一部電梯時常要等很久,而且一般從一樓開始就是人擠人了。這兩人被晾在中間,多半是要自己爬樓梯上去了。
zora本以為尤未攔住她是並不想和那兩人起爭執,沒想到她實則留了後手。
她正在回味尤未的暗算,卻聽尤未忽地笑了:“其實他們說得也沒錯對不對?即使現在和他們爭贏了,其他人還是會這麼想,覺得我師姐是個不折不扣、見錢眼開的黑心律師,給錢就能為叢千斐洗白。”
zora這才發現,尤未的笑容裡有很多說不清、道不明的苦澀,所以這笑容更像是自嘲。
作為助理,zora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不該說。
可此刻,她在沖動之下還是說出了口:“他們說得不對,因為我們都知道宗律師不是這樣的。她真的是個很好的律師……”
頓了頓,她又道:“也是一個很好的朋友。她這次之所以主動參與小叢總的案子,只有一個要求,就是要知道你人到底在哪裡。她……本來是想等這個案子結束以後,就來找你的。”
只是在一瞬間,難言的情緒湧上心頭。尤未凝固在原地,眼睛忽有些酸澀。
電梯幾乎是一兩層就停一次,她們周身不斷有人經過她們出去。
終於在所有人走光,也離宗玉澄的病房只剩最後一層時,尤未摁住了開門鍵不放:“你上去,代表‘如伊隨心’給她送一下果籃和花束吧,我今天先不去了,不用提我的名字。”
她帶著自己的行李箱準備退出電梯:“等她醒了,我再來看她。”
“誒,尤總!”zora攔住她,“您來都來了,真不上去了?”
尤未不敢承認她其實不敢面對宗玉澄。
當年,在泯城案上慘敗後,她再也不願面對這一切,迅速注銷了自己的律師證,逃去了英國。
而期間,無論宗玉澄如何勸她回來,和她一起為向思思上訴,她卻一直裝死,沒有回過宗玉澄任何一條訊息。
所以如今的她,又如何敢去面對始終沒有放棄的宗玉澄:“……不用了。”
她本想目送zora離開,但在電梯門快關閉前,她忽然像下定了什麼決心,又用手擋開了將要關閉的電梯門,喊住zora:“zora,我會回去和他吃飯,但我有一個要求——我要‘如伊隨心’ceo的位置,也要全盤接手叢千斐的案子。”
zora大驚失色,沒料到尤未竟會提這個萬萬不可能的要求。
尤未無視她的驚異,繼續加碼:“全盤接手的意思是,任何人不能幹涉我如何處理叢千斐的案子,包括他和袁若萍在內。”
她口中的袁若萍,便是叢千斐的母親,也是引起昨日派出保安,導致矛盾被激化的罪魁禍首。
zora無法淡定了:“……您應該知道,叢太太不會同意的……”
“雖然叢千斐的死活和我沒什麼關系,但很不幸,我師姐和他現在已經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了。”尤未當然知道zora在擔憂什麼,“我要是真的想對付叢千斐,辦法有很多,但我既沒有這個時間,也沒有這個興趣。”
她補充:“我當‘如伊隨心’ceo只是暫時的,等處理完叢千斐的案子我就會走。你們肯定也都清楚,叢千斐目前也不適合繼續待在這個位置上。而我需要這個位置,讓所有人,在這件案子上,都聽我的指揮,絕對不能再發生昨天那種混亂的事。”
zora沉默著沒有答應尤未,尤未卻已經不給她任何拒絕的機會了:“從明天起,你可以叫我yoanda,我希望明天早上我們就能出現在‘如伊隨心’,共同處理這件棘手的案子。”
“好的,我——”
zora還來不及回答尤未她會盡量去溝通,電梯門已經完全閉攏了。
她嘆了口氣,已明白尤未並沒給她任何討價還價的餘地,她必須在明天之前,幫尤未問叢聿輝要到“如伊隨心”代理ceo的位置。
醫院裡,王永遒用著鄭躊躇的手機和王覽月在電話裡繼續溝通,本來還在討論昨天突發的踩踏事件,後來又開始討論起別的事來。
江耀聽見鄭躊躇的肚子在咕咕叫,才發現已經過了午飯的飯點。本來他們準備等王永遒打完電話,和靳開源道個別,就先去找家店吃飯。
但一看王永遒這打起電話就沒完沒了的樣子,他準備還是去外面找家店打包些東西回來。
鄭躊躇站起來想替他去:“師父,我去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