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ora還想再去追尤未,奈何高跟鞋不堪重負地折斷了。
她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只能眼睜睜看著尤未揚長而去。
“宗律師還在昏迷中,昨天剛做完開顱手術。”
趕到醫院的鄭躊躇,向還在外省參加交流大會的刑事部主任王覽月彙報:“警察和我們說,當時宗律師擋在叢太太和抗議人群中間,不知道是誰從後面擠過來,一下就發生了踩踏事件。宗律師從臺階上倒下去,被壓在最下面,頭部撞到了臺階,顱內出血了。”
王覽月先是大罵了那個推人的害人精,才問鄭躊躇:“現在除了你還有誰在?”
“王律,江律都在。”鄭躊躇回答,“但是我們還不能進去看宗律師,靳老師正在照顧她。”
靳開源是宗玉澄的丈夫,在棲城五中教書。
“我現在就趕回來,你們是在棲城三院對吧?”
“不用趕回來了,eena,”在唸誠大家都一般都叫王覽月的英文名以區別她和父親王永遒,“醫生說她沒有那麼快能醒,現在只允許護工或者家屬陪護。”
“那你幫他們請一個好一點的護工,”王覽月擔心靳開源一個人頂不住,“錢你先讓王永遒先墊著,到時候我轉他。”
在唸誠,也就王覽月敢這麼直呼父親的大名了。
“我們也想叫個護工,但靳老師說不用,他想自己照顧。他讓我們都不用在醫院等了,如果宗律師醒了,他會第一時間告訴我們的。”
“那就……按他的意思來吧。”王覽月突然覺得很無力,宗玉澄在辦案的時候出了這樣嚴重的事,他們卻除了幹等以外什麼事都做不了,也幫不上靳開源的忙,“警方那邊有任何調查結論嗎?那個推人的畜生,找到了嗎?”
“沒有,”鄭躊躇語氣沉重,“那個人應該站在監控的死角位,加上當時場面太混亂了,總之警方現在查了監控,沒多大發現。”
王覽月氣結。
雖然她也知道這種踩踏事件很少能找到始作俑者,但不懲治兇手實在出不了心頭這口惡氣。
“我在警局再託託人,讓他們上心點查。”雖然知道希望渺茫,王覽月也不想宗玉澄吃這個啞巴虧,“一定要有人為這件事付出代價。”
鄭躊躇嘴上“嗯”了聲附和,心裡卻覺得這個始作俑者多半是找不到了。
即使找到了,又能給他什麼懲罰?假如宗玉澄真的重傷不治,能判他故意殺人罪嗎?
“總之宗律師如果醒了,我第一時間通知您。您先安心開會吧。”
王覽月掛機前又想到什麼:“‘如伊隨心’那邊有派人來過醫院嗎?”
“‘如伊隨心’的法總早上打電話給王律過,問候了一下,然後問王律現在唸誠還有沒有人能來頂宗律的位置。”
一向秉承“客戶至上”理念的王覽月此刻也繃不住了:“他們在開什麼玩笑?!玉澄還沒脫離危險,他們就急著讓我們派新的人去?”
鄭躊躇將所瞭解的情況告訴王覽月:“叢千斐的取保候審申請被駁回了,昨天又鬧了這麼一出,情況不是很妙。他們希望我們這兒能派個人能接手一下宗律的工作。”
王覽月因為覺得過於荒唐而諷笑了幾聲,隨後平靜下來權衡利弊:“實話說,這案子我本來同意玉澄接,是因為想撬到‘如伊隨心’的常法顧問。但就算是輝熳的常法,也不值得我付出任何一個念誠人的生命為代價去交換。”
“法總那邊我會去回的,你們不用做任何回複,叢千斐的案子就此為止吧,不管玉澄這幾天能不能醒,都讓他們解除玉澄的委託。”王覽月很快做出決定,“你讓其他同事這幾天都注意安全。”
鄭躊躇秒懂了王覽月之前的想法,每個企業聘請常年法律顧問的錢每年雖然不多,但是有重要的戰略意義。比如“如伊隨心”這次做上市,第一個考慮的律所就是他們現在的常年法律顧問熙達律所。一個常法能帶來的專案和資源實在太多了,難怪王覽月會心動。
做律師創收最重要的就是案源,開拓案源這種責任一般都是落到合夥人或是高階律師身上,但鄭躊躇也想為刑事部分擔一些,近幾年經濟下行,哪一行都不好做,能有爭取客戶的機會都不該放過:“eena,實在不行的話我可以去‘如伊隨心’那邊幫一下忙……”
“你一個都沒轉正的實習律師,你過去人家能放心嗎?”
鄭躊躇聽見王永遒的聲音,循聲回眸。
江耀和王永遒都站在他身後,聽著他在和王覽月打電話。
“就聽eena的吧,”一向和女兒容易起分歧的王永遒這次卻做了同樣的決定,“念誠這次不會再委派任何人跟進叢千斐的案子,我會要求他們盡快解除對玉澄的委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