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千萬要小心,到時候有什麼我可以幫上忙的,一定要和我說。”
“當然,要拖你下水的時候我自然會想起你的。”她向她狡黠一笑,仰起頭看了看天邊絢麗斑斕的珠母雲。
聽人說,它們比極光更難得一見,她還是將信將疑地喃喃:“看到珠母雲,真的會有好運嗎?”
“會的,當然會的。”ava祝福她,“這一次,你一定能如願以償的。”
“去年點兒真背,本來是去找我學妹的,不知道怎麼就遇上他了。”
她忽地想起了這茬,喃喃自語了一陣,忽然轉回頭來,笑嘻嘻地對著螢幕裡的ava講:“借你吉言,那我的第一個心願是——我可千萬千萬不要遇上他了。”
影片戛然而止,高巍薇輕擰眉頭,萬妙晴也若有所思:“我目前在梳理她的關系網,可我不知道,她最後說的這個‘他’是誰。”
高巍薇卻沒顧得上萬妙晴的問題,轉而問萬妙晴:“為什麼她們會在療愈中聊起宗玉澄呢?”
“這位心理醫生,之前為宗玉澄服務過,也是杜誠言推薦給宗玉澄,再由宗玉澄推薦給她的。”萬妙晴又想起什麼,“對了,她在泯城案結束後,就去往了英國,宗玉澄卻一直在叫她回來,讓她幫自己一起為向思思上訴,但她卻沒有對宗玉澄有任何表示。”
高巍薇沒有給出任何意見,而是問萬妙晴:“我現在可以見她嗎?”
“您不打算把後面的影片先看完嗎?”
“還是先見見她吧。”高巍薇站了起來,“影片我等會兒再看完。”
萬妙晴點點頭,帶高巍薇去了提審室。
她準備離開時,高巍薇想起什麼,問她:“她這次有請律師嗎?”
萬妙晴搖搖頭,告訴她:“倒是有很多人想見她,幫她代理案子,可她全都回絕了,一個都不見。”
高巍薇愣了愣,點點頭,讓萬妙晴先走了。
萬妙晴離去之後,高巍薇從未覺得等待嫌犯過來的時間有像今天這麼漫長。她屏住呼吸,聽著腳步聲從遠方緩慢地傳來,感覺自己的心跳有些失速。
而當見到她的那一瞬,高巍薇才發現她竟然緊緊絞著自己的衣服下擺,下擺已經皺得不成樣子。
高巍薇趕緊松開了手,而她也面對著自己,在鐵欄杆的另一側坐下。
她淡然地看著高巍薇,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你來了。”
高巍薇怔了一下:“你知道我會來?”
她笑笑:“只是一種預感。上次虞夢陽的案子結束後,我總覺得我們會再見的。”
高巍薇心顫,因為當時她也有同樣的預感。只是沒想到,她們不是在庭上,而是在提審室裡相遇。
她問她:“你沒有請律師?”
“我自己就是律師,為什麼還要請律師?”她滿不在意地笑了,“反正不管誰來,我這次也逃不掉了,是不是?”
她揶揄:“這不應該正合你意嗎,高檢?在你心裡,我這樣的敗類,恐怕就只值這種下場。”
高巍薇突然想起了一個人,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在腦海裡跳出來的是那個人:“你的那個搭檔呢?當時一起和你辯護的那個律師呢?他也不管你了嗎?”
提起這個名字,她的笑意突然凝固了。
然後她默不作聲地移開了視線,不再說話。
高巍薇好像突然間明白了,那個影片裡她說的“他”到底是誰。
而她所不知的是,同一瞬,那個他已經匆匆趕來,來到了看守所的收押視窗。
工作人員問他收了會見的手續,一邊檢查,一邊下意識確認了一句:“你要會見的嫌犯是叫——”
“叫尤未,”他怕對方沒聽清楚,特意重複一遍,“尤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