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是這些馬車行駛過程中看到的大白話標語,已經將這座城市的氣質展露出一二。
白天的天空整個暈染著一種古怪的眼色,就像是鮮血在白紙上乾涸之後又過了許久,形成的那種黯淡發黃的紅色。
一棟又一棟奇幻瑰麗的建築物,過眼而過。
如果說在這個異時空中,夜晚的長安,就像是落於屍體之上,五光十色的寶石,那麼白天的長安,就是絢麗開始褪色,昏黃陳腐的壁畫。
哪一個是真容?或許都是,或許都不是。
馬車到了,停在了高牆之外。
高牆之內便是李老闆新起的園子,奇花異草,亭臺樓閣,湖水悠悠,迴廊漫漫,每一樣都是讓蔣紋鳶一行人感到非常無聊的東西,尤其是對於出身皇族,前面十多年都生活在江南的元唯幸來說,這種清雅別緻,就像是做得不到位的紅燒肉一樣,膩人,悶心。
不過,有一人例外,那就是小白予,他就覺得這裡簡直漂亮得不得了。
遊園會的過程,也很無聊,反正就是一群人瞎轉,瞎聊。
期間不乏有過來找蔣紋鳶這一行人搭話的,畢竟一個個的都很漂亮,而且臉生。
不過,上來搭話的男的,都是沒說幾句話就自行退散了。
蔣紋鳶跟元唯幸都懶得回話,元唯幸還好一點,僅僅是生人勿近,蔣紋鳶是看著就有殺氣,被她看一眼,立時就會有一種自己是獵物的感覺。
張雲苓倒是很有親和力,乍一聽溫言細語,仔細一琢磨,這就是個老陰陽人。
林雁書則是異常犀利,讓人接不上話來,在白予,在蔣紋鳶身邊,她天天當捧哏,但她爺爺老爹都是外交官,拿話噎人那真是傳統手藝。
唯一一個似乎容易勾搭一點馬靈雨,卻是一口的標準的客套話,不給一點機會,馬秘書在白予面前是迷糊小秘書,但在其他人面前,可不是。
遊園會過後是宴會,菜是好菜,只不過對於帶著目的過來的蔣紋鳶一行人來說,實在也沒心思關注。
唯有小白予吃得開心。
宴會結束之後,終於進入了正題,在薛延平的引路之下,蔣紋鳶一行人見到了李老闆。
不出意料,李老闆就是李玉成,那個貌似諂媚卻心繫百姓的官員,此刻成了一個野心不小的大商人。
在一間寬闊而封閉的房間中,李老闆招呼幾人坐下,並且親自泡了茶。
一行人擠在一張長沙發上,等了半天不見李玉成說話,蔣紋鳶乾脆開門見山,“李先生,有什麼目的,直說吧。”
然而,李玉成卻是不徐不疾的將一杯一杯的茶,放到每一個人身前的茶几上,連白予的也沒落下。
放完茶杯之後,李玉成自己坐到了茶臺旁邊,泯了一口茶,“沒必要這麼著急,請聽鄙人先講一個故事。”
故事很簡單,很多年以前,出現了一位神人,神人創造了“國師”,之後將長安封閉了起來,將之與外界隔絕,留下了一眾“弟子”之後,神人便消失了。
在“國師”的指導下,在一眾“弟子”的統率下,經過多年的努力,有了現在這樣一個長安,每個人都能過得幸福,不會因為錯誤的選擇而懊悔,不會因為懊悔繼而產生痛苦。
“幾位,你們知道痛苦的根源是什麼嗎?”
李玉成突然提出了一個問題。
其他人都沒有做聲,馬靈雨彷彿自說自話的回答了這個問題,“是沒有得到想要的美好,失去了已有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