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紋鳶在前,白予緊隨其後。
小母雞一路向上飛,蔣紋鳶和白予跟在後面追。
石塔仍在不停的震動搖晃,每一層的天花板,都在崩裂,裂隙越來越大,不斷有大小不一的石板墜落下來。連樓梯,也受到擠壓變形而斷裂。
雞會飛,白予和蔣紋鳶卻不會,一邊要搶時間,連滾帶爬的攀登搖晃中的樓梯,一邊還必須小心,以免踩到馬上就要塌崩的部分。
“哈,自然界的鳥類,果然是雄性好看,雌性難看。”
奔跑中,白予看著前方的小母雞說道。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說這個。”
蔣紋鳶沒好氣的說道。
“我這是調節氣氛,你懂個錘子。”
白予回了一句。
蔣紋鳶一陣無語,“我真想給你一錘子。”
兩人攀爬的過程中,周圍的環形內牆壁,仍在不斷的剝落,更多鮮活的組織露了出來。
噁心的是,白予先前的話,不幸言中了,這隻巨蟲的腔內,真的開始分泌粘液,不光分泌,還在不斷往內噴濺。
更噁心的是,一坨一坨噴濺過來的粘液,半透明的粘液裡面包裹著人腦袋那麼大,蜷成一團,長滿節肢足的巨大幼蟲。
面對這些東西,蔣紋鳶徹底沉默了,她面無表情,勾著腦袋,牙關緊咬,絕不看周圍一眼,悶頭向前。
她這個北地人,老虎黑熊都不怕,就怕這種讓人噁心反胃的大蟲子。
坐過過山車的人都知道,最害怕的人,其實並不會叫,只會死死抓住杆子,從頭到尾,憋著一口氣,表面鎮定,不發出一點聲音。
看著蔣紋鳶僵僵的表情,白予笑了笑,拍了拍她的後背,說道,“到頂了,沒蟲卵了。”
蔣紋鳶連續猛吸幾口氣,緩過氣來,“我沒事。”
“我知道你沒事。”
白予道。
蔣紋鳶再次強調,“我沒事!”
此時,兩人已經到了塔的頂層五樓,四周圍,不再有不斷噴濺的粘液,更沒有裹在黏液中的蟲卵,連那紅色的內腔組織也看不見了,破裂的內牆之中,是一堆鋼鐵荊棘一樣的奇怪組織,這些鋼鐵荊棘,同樣是活的,也在不斷的緩緩蠕動。
正上方的弧頂,則是一圈一圈,螺旋狀閃著金屬光澤,絞肉機刀片一樣的東西。
這蟲子,就兩個字,離譜。
白予舉槍抬手向天。
砰,一槍,跳彈了,絞肉機刀片一點事沒有。
白予指了指頭上,“我感覺,塔的尖頂,就是這隻蟲子的中樞大腦。”
但,要破壞蟲腦,必須先突破這層保護殼。
塔頂離地板四米多高,白予最強的遠端攻擊手段,就是相當於實心炮彈的“義氣彈”,其次是手裡的槍。
腳下的地板已經四處開裂,站在地上都能夠感覺到在下陷,彷彿只需要跺幾下腳,就能把樓下的天花板崩落幾塊,以這個趨勢,要不了兩分鐘,地板就會徹底塌崩,再無立足之地。
生死時速。
白予決定,用蔣紋鳶加上傀儡人偶當墊腳石,一躍到上面去,然後抓住刀片,用石頭砸把螺旋保護殼一個洞出來。
就在這時,咯咯咯,一陣雞叫,小母雞騰空起飛,飛向弧頂,一陣狂啄,竟然活生生把保護殼啄穿了,子彈都打不穿的保護殼,在小母雞雞嘴面前,就像是一層稍微有點厚度的硬紙板。
小母雞鑽入保護殼,沒一會兒,落了下來,等它落下來時,那些鋼鐵荊棘一樣的組織,已經停止了蠕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