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人山人海,陽光明媚,山上,卻是鬼氣森森,不見光明。
不名煙山,越是往上,就越是能感覺到一種,並不刺骨,都彷彿是把全身都親潤到涼水中的一種,無可逃避的涼意。
不冷,但是每一分每一秒,都感覺身上在冒雞皮疙瘩。
“再往上,到一個平臺,你就能看到一個寺廟,推開大門進去,就行。”
拋下這麼一句話,於舒窈轉頭下山。
白予一個人繼續往上。
終於,他看到了,所謂的清心禪院。
果然,顧名思義要不得,清心禪院,那真是一點也不清新,朽爛的木柱,龜裂的石臺,破敗的瓦頂,起起落落的烏鴉,伴隨著周圍徐徐陰風,整一個鬼片現場。
也不知道,是哪個挨千刀的,取了這個一個名字。
此時,靜虛禪師,必須哈欠一個。
“這要換個定力不行的一般人,光站門口,就勸退了。”
白予一路走到門口,小小吐槽了一句。
吱呀一聲,白予推開了大門,他是真沒想到,開門有驚喜。
對比其裡面的東西,禪院這鬼片現場一樣的外表,都太友好了。
裡面究竟是什麼?
答案是,裡面充滿了液體,是的,整個禪院的內部,全是半透明的棕紅色液體,而這個破舊的禪院,就像是一個方形的缸,將這幾米高的液體,裝在了裡面。
如果僅僅是這樣,白予當然不會說,外面比裡面友好。
就在這些半透明的液體裡面,充滿了眼球,數以萬計,每一對眼球,都像是活著一般,都在看著你,每一對,仔細看,都不一樣,或是好奇,或是嘲諷,或是戲謔。
你只需要輕輕一伸手,就能碰觸到幾十顆眼球。
白予輕輕的伸進去一根手指,瞬間,便感受到了一種讓人不適阻粘感。
眼前的液體和眼球,便是禁物“苦海無邊”,便是若虛法師等等諸多高僧,曾經藉此修行的地方。
必須得說,禁物作為一種成語,俗語被扭曲具象化之後的產物,眼前這個“苦海無邊”,是白予所見這麼多禁物之中,最有內味兒的,生動形象詮釋了什麼叫“扭曲”。
站在這一片苦海之前,白予沒有立即進入。
此時,白予是有點心生畏懼,但,這點小小畏懼不是他駐足不前的原因,白予停下來,是因為,他打算換一個模式。
試一試新的命圖。
一瞬間,切換到“淨”的“紅臉”,在遠處烏鴉的眼中,白予從一個略顯纖瘦的,五官秀氣的美少年,變成了一位身高兩米,虎口獅鼻的虯髯大漢。
“來。”
白予心中默唸一聲,整個人,一頭扎進了苦海中。
每一寸肌膚,都感受著那種粘膩的感覺,很快,兩顆眼球,擠開周圍的眼球,直奔白予的眼眶。
面對直奔眼眶的一對眼球,白予必須克服本能,睜大眼睛,絕不眨眼。
就這樣,任憑這對眼球,往自己眼眶裡硬擠,不斷吞噬,融合自己原本的眼球。
這個過程,並沒有痛苦,但那種異物感,卻是不間斷的。
當眼球徹底融合之後,輪迴,開始了。
“我和幻境這玩意兒,真是有緣。”
白予都快記不清,他自從穿越以來,這是第幾次經歷這種事情了。
根據若虛法師曾經所透露的,接下來,白予將經歷一段如夢似真的苦難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