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管事,聽白予這番說辭,覺得不像是假。
首先,馬致禮和白予的師父交情匪淺,這是馬致禮在吃飯的時候就提到過的。他們三個,雖然不在場,但也從僕人那裡,聽說了。
而白予說受了師父遺囑,送給馬致禮一些東西,但馬致禮非要說做個買賣,這個說法,聽著也合情合理,因為在他們三人印象中,馬致禮就是這樣一個仁義的人,絕不願意佔人便宜。
只是,留客人下來幫忙,他們三個,就有點拉不下臉。
“讓白大哥留下來。”
這時候,一直沉默的馬靈雨開口了。
三人一齊嘆了口氣,既然大小姐都開口了,他們三個也沒什麼好說的。
確認了死亡之後,三人去報了警,馬致禮作為有錢人,警務署的警員們,自然也算用心。
只可惜,他們根本查不到什麼線索,殺死馬致禮的人,怎麼潛伏進來的,又是如何逃走的,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的蹤跡。
忙了兩天,一眾警員,仍是什麼都搞不明白,只能對馬靈雨承諾,這件案子,警務署會讓人留心,一直查下去。
但誰都知道,這只是場面話。
接下來三天,三人協力操辦,給莊主馬致禮,舉行了葬禮。
馬致禮在漢昌這邊,就只有一個親戚,就是在警務署工作的馬庭玉,論輩分,馬庭玉和馬致禮還是同輩,馬靈雨得叫馬庭玉一聲叔叔。
至於,陝南馬家的人,以及早已過逝的莊主夫人在西北那邊的親戚,這麼多年,都未曾有過什麼往來,三個人根本不打算通知。
來參加葬禮的,除了馬庭玉,就是馬致禮的幾個生意上的朋友,不過,和馬庭玉一樣,也就對馬靈雨這個晚輩說了幾句節哀的客套話,留下一點禮錢,便離開了。
對他們來說,意思意思,已經是最大的意思。
馬靈雨在漢昌,也有些朋友,不過,馬靈雨沒想過要邀請她好不容易交到的幾個朋友,過來參加父親的葬禮。她不想朋友知道,她現在的情況。
除開這些人,來參加葬禮的,便是農莊的莊戶,馬致禮對莊戶一向寬仁,莊戶們,自然也有所感恩,雖然給不了什麼錢,但一個個都是真心實意的,過來表示哀悼。
但,也僅限於此,比起對老莊主的緬懷,莊戶們,心頭其實更加關心的是自己的未來。
整個葬禮,從停靈到下葬,真正一直陪在馬靈雨身邊,忙前忙後的,也只有三個管事,以及白予這個客人。
葬禮結束,馬致禮入土為安,但,這不是結束,真正的麻煩事,才剛剛開始。
馬家的大宅正廳,馬靈雨坐中間,三個管事,分坐兩邊,開始商量接下來的事情。
高老六早就憋了一肚子話,第一個開口,“那些警員沒查出東西,我高老六,也沒看出門道,但,派人暗殺莊主的人,肯定不會這麼善罷甘休,想要謀奪莊主的東西,乾脆,我帶人,過去把那幾個和莊主不對付的人,都一併殺了。”
顧大姐一聽,頓時忍不住拍了桌子,“高老六,喝多了嗎,說什麼胡話。”
李遠成沒有開口,他知道,高老六,就這暴脾氣,也就說說而已。
這時,馬靈雨緩緩開口,聲音輕柔卻十分肯定,“六叔,你錯了,對方的目的,只是殺我父親。如果,對方是想要從我父親手裡謀奪什麼東西,為什麼要直接殺人?就算,對方存了先殺父親,在趁亂取利的想法,可這些天,對方為何一點行動都沒有?顯然,這是仇殺。”
馬靈雨說完這番話,李遠成直接傻了,他怎麼也沒想到,這是自己大小姐說出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