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雲苓知道,蔣紋鳶說的有問題,是在質疑金鈴鐺身份的真假。
但張雲苓否定了蔣紋鳶的猜測。
張雲苓如此果斷的否定蔣紋鳶的猜測,自然有她的理由。
金鈴鐺本身做工紋樣複雜,是朝廷御製,極難仿造,這是其一。
其二,放眼全國,金鈴醫師,不過也就一百多人,每一個,都是大師級的人物,登記在冊就不說了,每到一地,少不了心懷仰慕的醫師前來拜訪,問詢。
醫學上的問題,可不是隨便能打馬虎眼的。
所以,想冒充金鈴醫師,可能只有能佩戴三個銀鈴的醫師,能做到,但三個銀鈴的醫師,也已經是一方名醫了,吃飽了撐著幹這種事?
張雲苓果斷決定,去請教這位金鈴醫師,他讓人配置,熬煉的湯藥,到底是什麼東西。
然而,這位看上去德高望重的老者,卻拒絕了張雲苓,表示這其中隱秘,要和她這樣一個只有一個銀鈴的醫師解釋,需要很多時間。
而他只是途經此地,順道過來看看,他還有急事,馬上就要坐船離開漢昌,沒這個時間。
張雲苓還想再說兩句,這老者,卻直接帶著人走了。
“嘁,這老頭,牛什麼牛,我看,他多半是為了面子隨便應付,不敢回答你的問題,還有急事,急著奔喪嗎?哦,也不對,這老頭子,爹媽肯定早沒了。”
莊曉蝶罵罵咧咧的,為張雲苓抱不平道。
張雲苓嘆息一聲,“沒想到,一位金鈴醫師,竟然是這種人。”
莊曉蝶一聽,更來勁了,“張姐姐,你也覺得這傢伙是個死要面子的騙子?”
“不是,這位老先生,確實有些本事,我說的是他這個人,醫德敗壞。”
張雲苓說道,少見的對人露出了厭惡的神情。
張雲苓從不覺得,醫生需要多麼高尚,或者心懷大愛什麼的,醫生,也只是眾多的行業之一。但作為一個醫生,最起碼,要尊重自己的這個職業。
面對得了這麼多身患怪異病症的病人,怎麼能隨便弄了點藥,也不管後續,直接就走人?這是把病人當做自己的試藥樣本嗎?
“本事?”
莊曉蝶疑問,反正她是沒看出來。
蔣紋鳶拍拍莊曉蝶肩膀,又指了指不遠處,正在端著碗吃飯的病人。
莊曉蝶這才恍然大悟,這兩天跟著蔣紋鳶一起調查,她也清楚這些人的病症。
昏迷,然後清醒,清醒之後非常精神,但是吃不下飯,只能灌飯,然而,此刻,這些人,居然在自己吃飯,而且大口大口的,吃得很香,恨不得連碗都吞下去的那種。
這意味著,剛剛那個臭臉老頭的藥,起了作用。
病人們還在狂吃,而且,這些病人的飯,整得跟死囚的斷頭飯一樣,還有大塊的肉,看得莊曉蝶都餓了,她中午就隨便吃了碗麵墊肚子,現在還心欠欠的。
白予也過去喵嗚了兩聲,講道理,三個女人中午好歹還在穿上吃了碗清水面,他可是半天沒吃東西了,別人望梅止渴,他聞味兒解饞總行吧。
“唉,貓貓,你就別想了,人家不會給你吃的。”
莊曉蝶看大胖貓賣萌無果,出言勸誡道。
蔣紋鳶沒興趣理會吃的問題,徑直朝病人走了過去。
趁著這些人清醒,蔣紋鳶準備去問問他們,看看能不能找出一些線索。
張雲苓則是在一邊,繼續研究老者留下的不明湯藥。
莊曉蝶開始還跟著蔣紋鳶湊熱鬧,後來實在覺得無聊,乾脆找了個地方,擼貓玩兒。
一個上午過去,蔣紋鳶陸陸續續問詢了二十來個人,剩下的人,沒等她去問,又陷入了昏迷之中。
根據發病之後,昏迷時間會不斷變長,清醒時間不斷變短的規律,張雲苓估計,現在昏迷的人,要等到夜深之後,才會再次清醒。
進入隔離村的人,不能在村裡就留,更別提過夜,蔣紋鳶三人只能先行離開,去找一間客棧吃個飯,然後住下,明天,再來這裡,問剩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