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館內,時間已經是半夜。
張雲苓和辛夷一起給蔣紋鳶處理包紮好其他傷口,又清洗一番,換上乾淨衣服。
累了半天,張雲苓剛坐下來,還沒來得及喘口氣,隊正劉毅已經到了醫館外面,大聲叫門。
辛夷一臉惱火的去前面開門,門剛開啟,劉毅身後,突然竄出一個揹著長管火槍的少女,閃現一樣衝進了內堂,一看到屋子裡一堆堆帶血的白布,眼睛就紅了。
少女一邊吸鼻子,一邊喊道,“阿姐,我一定替你報仇,先兩槍打爛他的膝蓋,再把他的手一根一根敲斷,告慰……”
蔣紋鳶打斷了對方,“小蝶,別說得我好像要死了一樣。”
對於莊曉蝶,她真的沒招。
整個司衛營,女人雖然也有數十人,但身處一線的,就只有她自己和莊曉蝶兩個。
莊曉蝶就像是她妹妹一樣,但有時候,蔣紋鳶是真想把她那張嘴給縫上。
看到蔣紋鳶還能打趣她,精神好得不得了,莊曉蝶瞬間破涕為笑,故意學起了蔣紋鳶的北方口音,“那哪兒能啊,咱可是異父異母的親姐妹兒。”
蔣紋鳶側過頭去,不想接話。
莊曉蝶的制服,和蔣紋鳶幾乎一模一樣,上身紅色類似女士軍服的雙排扣外套,下身黑色長裙配靴子,不同的是,莊曉蝶制服背後沒有刺繡。
這時,白予看見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走了進來,他應該就是蔣紋鳶提到的劉隊正。
上身同樣紅色,只是剪裁不同,下身黑色長褲,黑色皮靴,和莊曉蝶一樣,他背後,也沒刺繡。
蔣紋鳶看劉毅進來,偏頭回來,問道,“辦妥了?”
“妥了。”劉毅點頭道,“只是,瓶山寺的情況,營正你也清楚……”
蔣紋鳶當然清楚。
瓶山寺,因建在瓶山之巔而得名,和本地禮佛的達官貴人,關係匪淺。
司衛營隸屬於巡檢司,是單純機動武裝,負責重案要案,極惡事件。
警務署則是負責處理一般案件,同樣隸屬於巡檢司。
通常情況,是警務署處理不了,巡檢司才會讓司衛介入。
所以,蔣紋鳶讓人去通知警務署。
巡檢司,在世祖皇帝的新政之後,就成了一個獨立的衙門。
但是,警務署不像司衛營,司衛營就五百來號人,而且半數以上還是外地人。警務署成員數千,人員幾乎全是本地人,內裡關係,盤根錯節。
司衛營不受地方管制,那是真的。
警務署不受地方官府轄制,只是嘴上說說。
“所以,我只讓你封鎖瓶山寺。”
蔣紋鳶回答道。
劉毅嘆了口氣,“我直說吧,警務署的人,不可能查瓶山寺,就是查,也只是走個過場。”
蔣紋鳶仰頭看著天花板,呆愣半晌,才開口道,“仲堅,你知道,我不是什麼好官,但這次,隱藏在暗中的這夥人花這麼大力氣,幫那幾個人逃獄,目的絕不簡單,我不能再視而不見。”
白予在門邊趴著,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仲堅是劉毅的字。
沒等劉毅回話,莊曉蝶又炸了,“誰說我阿姐不是好官,我一槍崩了他腦瓜子。”
噗呵,劉毅一時沒忍住,笑出了聲。
“老劉,你笑什麼笑?”莊曉蝶一臉兇相的瞪著劉毅質問道。
劉毅兩手一舉,“我哪敢笑咱頭兒的親妹妹啊,再說,莊曉蝶,響噹噹的漢昌第一槍手,我怕我哪天走在街上,腦袋開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