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摸索著將電腦和資料一股腦兒地塞進包裡,隨後迅速站起身,朝著門口的方向走去。
她匆匆走到門前,手掌剛觸碰到門把手,輕輕一拉,身後原本靜謐的影子忽然動了,好似從沉睡中驟然驚醒的野獸,開始不安分地蠢蠢欲動。
微微開啟的門縫再一次被合緊,江池的手掌穩穩撐在門上,手臂橫在她耳邊。
他低沉的聲音從身後悠悠傳來。
“誰不在乎?”
周唸的心陡然間加速跳動,她無意識地屏住呼吸,只覺得自己被巨大而無形的陰影徹底籠罩。
江池伸出手臂,攬住周唸的腰肢,一個輕巧卻有力的動作,便將她整個身子扭轉過來,面向自己。
他身軀微微前傾,頭顱低垂,以一種近乎侵略的姿態欺近。
“誰不在乎,嗯?”
周念默默地嚥了口氣,手腳都不知該如何擺放。
她開始後悔剛才挑釁江池。
他的喉結不自覺上下滾動,呼吸越發沉重,溫熱的氣息仿若細密的雨點,急促且紊亂地噴灑在周唸的脖頸處,激起她面板上一層細密的戰慄。
周念佯裝鎮定:“是你要趕我走的。”
“我趕你走,你就走?你什麼時候那麼聽話了?”
暗中,他的目光緊緊鎖住周唸的雙眼,似要從她眼眸中探尋出答案。
未等她答,江池單手緊緊箍住她的腰,將她用力地拉近自己。暗中,他感受到懷中人輕微的顫抖,那些刻意築起的高牆在黑暗裡轟然倒塌,還未等周念反應過來,那個強勢而激進的吻就已經覆在她的唇間,他的唇重重地壓上她的,急切地索取著。
那些夜裡輾轉反側的思念如同那座別墅前肆意瘋長的野草。他等了太久,甚至在割腕後的一段走馬燈前,最後定格的畫面居然是周念。他試圖將所有的思念,憤恨都貫徹在這個吻裡。
江池強勢地霸佔著所有氣息,周念被他吻得喘不過氣。就在她理智殆盡的最後瞬間,江池停滯了,她的臉頰上淌過一滴眼淚,然後是第二滴,第三滴。
周念深呼吸,刻意調整氣息,她知道,傅研的死終究是橫在他們之間無法逾越的鴻溝。她用手幫江池擦眼淚,擦著擦著,自己的眼睛也跟著溫熱了。
江池將她緊緊擁在懷裡,輕輕地吻了吻她的頭發:“對不起。”
暗中,傳來她靜如止水的回複:“沒關系。”
黑夜將沉默無止境的拉長,周念輕輕地掙脫開他的懷抱。
“我得走了。”
“嗯。”
等她回頭,江池又拉住她的手腕。
“明天還來嗎?”
“那你想我來嗎?我要你說實話。”
“想。”
“那我就來。”
江池放開她的手,先她一步開啟門。周念走在前頭,他尾隨其後。
“我開車送你。”
周念沒拒絕。
車上兩人沉默了一路,直到車子行駛到周念家門口,江池才恢複到以往的口吻。
“明天還去跟人家約會嗎?”
周念故意逗他:“你管不著吧。”
江池無奈笑笑:“你看我管不管得著。”
周念是知道他脾氣的,只好老實交代:“那我不去了。”